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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宣布完她那基于牌局结果的“判决”后，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日常工作般站起身。她将扑克牌收好，放回麻将盒底层，动作从容不迫。

潜行也随之起身，重新戴上了那副银色面具，遮住了那张过于俊美却属于恶魔的脸庞，只留下深红色眼眸中一丝未散尽的、难以捉摸的笑意。他甚至还颇为绅士地对审判微微颔首，仿佛在感谢她的“不杀之恩”。

暗算则如同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黑色的斗篷拂过地面，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已率先走向门口，身影融入走廊的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等等我啊，哥！审判姐！”炸弹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身上叮当作响的设备，快步跟了上去，临走前还偷偷对着检修比了个“V”字手势。

心机推了推眼镜，对真心露出一个温和而令人安心的笑容，自然地伸出手。真心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脸色铁青、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的哥哥孤勇，又看了看眼神鼓励的琉璃，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心机手中，被他轻轻拉走。

无敌看着暗算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但还是利落地转身，对着孤勇说了句：“头儿，我……我去看看情况。” 然后也不等孤勇回应，便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

名侦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戏看完了，散场散场！天平，走了走了，回去继续吵我们没吵完的架！”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来熟地揽住天平的肩膀（被天平无情地甩开），两人也一前一后，拌着嘴离开了这间饱经摧残的指挥中心。

最后，审判走到还处于“我是谁我在哪儿”状态的检修面前，用她那小审判锤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走了，修哥。这里没你磕的CP了，换个场子。”

检修如梦初醒，看着瞬间空了大半的指挥中心，又看了看审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跳了起来：“走走走！审判大人等等我！”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选中的幸运观众，即将踏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警局工作、什么潜行威胁。

转眼之间，原本挤满了各种“神仙”和关系人的指挥中心，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下孤勇、琉璃，以及几个同样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值班警员。

夜风从未关严的侧门吹入，卷起地上几张散落的狼人杀身份牌，发出沙沙的轻响。

孤勇僵立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牌桌，看着真心离开的方向，看着检修屁颠屁颠跟着审判跑掉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们来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搅得天翻地覆，留下了无数爆炸性的信息、扭曲的关系和一個暫時不能殺的仇敵，然后……又像风一样消失了。甚至还拐走了他的妹妹、他的闺蜜、和他手下（虽然不靠谱）的技术员。

琉璃走到孤勇身边，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孤勇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脸。

他赢了（暂时保住了潜行的命以获取更多情报？），也输了（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甚至“失去”了妹妹和队友）。

他得到了真相（亨利与潜行的过往），却也陷入了更深的迷雾（潜行的目的、克隆技术的来源、三神的存在）。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疯狂，也更加……复杂。

而他和他的警局，仿佛只是这场宏大而混乱的戏剧中，一个被动提供场地的临时舞台。

现在，幕布暂时落下，演员们已退场，只留下他这个疲惫的、迷茫的舞台管理员，独自面对着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