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把贺峻霖轻轻放在卧室的凉席上时，怀里人还皱着眉哼唧了两声，像只没睡够的小猫，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他失笑地替人掖好薄被，指尖划过贺峻霖眼下淡淡的卧蚕——这人昨天为了赶手工戒指的工期，熬到后半夜，眼下还带着点没褪的青。
客厅还没收拾，茶几上的西瓜皮泛着水润的红，空薯片袋被晚风卷着轻轻晃。严浩翔没急着打扫，先去阳台收了晾干的衣服，贺峻霖的白色T恤和他的黑色衬衫晾在一起，衣角偶尔相碰，像极了 两人总黏在一起的模样。他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特意把贺峻霖常穿的那件小熊睡衣放在最上层，又想起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还剩小半块西瓜，严浩翔用保鲜膜仔细裹好，放进冷藏层最显眼的位置——贺峻霖明天醒了肯定要吃。做完这些，他才端起茶几上的果盘去清洗，水流哗哗地响，混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倒比白天的喧嚣更显安静。
等他收拾完回到卧室，贺峻霖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面朝门口的方向，怀里还抱着严浩翔的枕头，鼻尖蹭着枕头上淡淡的雪松味。严浩翔轻手轻脚地掀开凉席一角躺进去，刚挨着床，身边人就像有感应似的，立刻滚进他怀里，手臂牢牢圈住他的腰，脑袋往他颈窝埋了埋，闷声说：“严浩翔，你怎么才来……”
“吵醒你了？”严浩翔摸了摸他后颈的软发，声音放得极轻。
贺峻霖摇摇头，眼睛还没睁开，语气却带着点刚睡醒的黏糊：“没有，你身上有西瓜味，我闻见了……”他顿了顿，忽然抬手摸向严浩翔的左手，指尖准确地碰到那枚银色戒指，轻轻摩挲着，“戒指没摘呀？”
“摘它干什么。”严浩翔握住他的手，让两人的戒指轻轻碰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叮”声，“贺老师亲手做的，得戴一辈子。”
贺峻霖这才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点生理性的湿意，他仰头看着严浩翔，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刚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银辉和眼底的光揉在一起，软得像化开的糖。“那我也要戴一辈子，”他小声说，“明天我把我的也戴上，跟你凑一对。”
严浩翔低头在他额间印了个轻吻，带着点西瓜的清甜：“好，明天就戴。”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抱着。贺峻霖靠在严浩翔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又有了困意，手指却还攥着严浩翔的手不肯放。严浩翔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想起去年夏天两人第一次一起吃西瓜的场景——那时他们刚搬进这个小公寓，贺峻霖也是这样，吃了半块西瓜就困得睁不开眼，最后直接趴在茶几上睡着了，还是他抱回床上的。
一年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从陌生到熟悉，从试探到依赖，那些一起熬夜改方案的夜晚，一起在阳台种小番茄的周末，一起为了一块西瓜的中心瓤争来争去的瞬间，慢慢把这个小公寓填得满当当的，全是属于他们的痕迹。
严浩翔的指尖又碰到了那枚戒指，内侧的“Y&H”刻得浅浅的，却像烙在了心上。他轻轻收紧手臂，把贺峻霖抱得更紧了些，窗外的蝉鸣渐渐轻了，晚风裹着栀子花香飘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指上。
天快亮的时候，贺峻霖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严浩翔，明天我们去买芒果吧，我给你做西米露。”
严浩翔闭着眼笑，在他发顶轻轻应了声：“好，买最大的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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