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弯腰拾起药瓶,将滚落在地的丹丸小心收好,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他没有再把药瓶递给许桅月,只是将其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夜深了,你好好休息。”他声音里的沙哑尚未褪去,却多了几分妥协的柔和。许桅月站在原地,望着他转身的背影。
谢临渊走到门口,脚步再次顿住,却没有回头:“明日起,我需闭关三日处理宗门事务。”
门被轻轻带上,屋内重归寂静。许桅月不解的说:"跟我说干什么″。
接下来的三日,许桅月按部就班地整理炼药笔记,或者是想要怎么回现代。
第三日傍晚,许桅月刚将晒干的晨露草收进竹篮,就见远处一道青色身影快步走来。谢临渊的衣袍沾着些许尘土,发丝微乱,显然是刚结束闭关便赶来。
“炼药还顺利?”他问,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竹篮上,眼底的关切藏不住。
许桅月点头。
谢临渊走近,目光扫过竹篮里整齐的晨露草,又落在她略带倦意的脸上:“看你气色,这几日没熬夜炼药?”
许桅月捏紧竹篮:“仙尊,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谢临渊顿了顿,脸上的温和瞬间淡了几分,眼底翻涌的情绪被他强行压下,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他垂眸看着许桅月紧攥竹篮、刻意疏离的模样。才哑着声音开口:“我只是担心你……”
“不必劳烦仙尊费心,”许桅月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心里清楚,不能与这里的人牵扯过深,更遑论是身份尊贵的仙尊。
谢临渊沉默了,风卷着桃林的花瓣落在他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定定地看着许桅月。她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就将两人的距离推到了天涯海角。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许桅月心头微颤,抬头撞见他眼底的落寞,竟有些不忍,但还是硬起心肠:“仙尊身份尊贵,我只是个普通弟子,我怕他们说我。”
“说你?”谢临渊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他抬眼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当年你为我挡下一剑,怎么不问我怕不怕失去你?”
许桅月攥着竹篮的手猛地一颤,“为你挡剑”四个字像惊雷,炸得她脑海嗡嗡作响:你在说什么,我连手划伤了都可以哭很久,怎么会为你挡剑?”
谢临渊看着她骤变的神色,眼底翻涌起一丝急切,又迅速被克制住。他上前一步,却在触及她防备的眼神时顿住,声音哑得厉害:“五百年前,我们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刺客……”许桅月小手一挥,谢临渊应声倒地:"吵死了,不想听你在这叭叭了,什么五百年前的事不重要了,现在是现在″。许桅月转头潇洒的离开。
在许桅月离开不久,谢临渊缓缓睁开眼。
谢临渊撑着地面坐起身,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他抬手揉了揉被击中的肩颈:"笨蛋,我怎么可能被你打晕呢。″
风卷着桃花瓣落在他膝头,他望着许桅月潇洒离去的背影,眼底的落寞渐渐被暖意取代。
谢临渊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掌心的乌木药瓶硌得他手心发疼。他知道,急不来。
接下来的几日,谢临渊没再主动找过许桅月,却总在暗处留意着她的动静。他看见她每日天不亮就去药田晒晨露草,看见她对着丹方蹙眉思索,看见她偶尔会坐在桃树下乘凉。
第五日午后,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谢临渊正在书房处理宗门事务,目光瞥见窗外倾盆的雨帘,心头一紧,瞬间想起许桅月早上提着竹篮去了后山采灵草。他抓起伞,快步冲出门,青色身影在雨幕中疾驰。
后山的泥泞里,许桅月正抱着竹篮狼狈地躲在一棵老树下,身上的衣衫已被雨水打湿,头发贴在脸颊上,模样有些可怜。她看着篮子里被淋湿的灵草,正懊恼自己没看天气预报,就见一把青竹伞稳稳地挡在她头顶。
许桅月抬头,撞进谢临渊带着关切的眼眸,刚要开口,就见他脱下外袍,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身上。衣袍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暖意瞬间包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