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信,可以查查那天的监控。”他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苏梦梦怀孕了,说是顾沉的孩子。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的?”
我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人都在往下坠。水瓶被我捏得变形,水洒在衣服上,凉得刺骨,像是他在把那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慢慢扯下来。
第十三天,我去警局调了当天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顾沉的车确实是在停车场停了很久,然后才突然加速冲向护栏。
我坐在电脑前,反复看着那段录像。他的车灯亮着,在雨中泛着朦胧的光。
那一刻,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多不堪了吗?他是不是已经决定放弃一切?可我已经不想在去看他接下来的表情了,一个不断逃避的人最后挣扎的笑话。
我走出警局,外面还下着小雨。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和那天在医院窗前的雨一样凉。
手机响了,是李然打来的。
“林晚,你快回来,苏梦梦来医院了!”
我立刻打车赶回医院。远远就听到她在病房外大吵大闹。
“我是肚子里面是他的亲骨肉,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护士拦着她,“病人还在昏迷,不能受到刺激。”
“装什么可怜!”她指着我,“你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偷偷拿走了顾沉的手机!里面可是有证据!”
我握紧口袋里的手机,心跳加快。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朝我走来,“顾沉根本不是酒驾,是自杀!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跟你过下去!”
护士们议论纷纷,我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吗?”她压低声音,“那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你总是怀疑他。他说他活得特别累,特别想解脱。”
我摇摇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笑了,“因为你不够好,所以他选择了我。现在他虽然昏迷了,但孩子还在。我会替他活下去。”
我转身跑开,原本雨天就容易淋到雨,头发湿湿的粘在脸上很不好受,我去洗手间把自己给整理了一下,吸了几口气,这才走出去。
路过住院部大厅时,看到公告栏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甜,大概有一两岁的样子,但我不喜欢孩子,以前也一样。
我今天觉得还是不去他那里了,他有护工照顾着,说道这儿他的父母两人还真是自从我俩结婚后便再也没见过了,但没见过就没见过吧。
我继续往医院出口走去,脚步越来越快。雨下大了,雨水打在脸上生疼。
第十五天,我去了顾沉的家。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屋里还保持着那天晚上的样子。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酒杯,上面原本应该有酒渍,只是现在已经干了。
我拿起桌上的红酒杯,等拿在手里用手指轻轻摩挲杯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果然……还是是李然的消息:“苏梦梦去医院闹事,说要把孩子打掉。医生说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我盯着这条消息,手指微微发抖。
走进卧室,床头柜抽屉半开着。我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张化验单,日期是两个月前。
诊断结果写着:重度抑郁。
我感觉世界很安静,只有心跳证明着我还活着。一滴泪落在了纸上。
原来他一直在吃药呀,原来他已经离我那么远了。
衣帽间里还挂着他的外套,我随手拿起了一件他长穿的衣服,轻轻的抱在怀里。衣服上已经没有任何气味了,只剩下一点点屋子内长点的熏香,但还是可以阴影闻到一丝混合着雨水和烟草的气息。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林晚小姐,顾沉醒了”
林晚让我做一场梦吧,梦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我自己,在安安静静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