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到他说的那些后,也只是愣了愣,随后也不在乎,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双人床。
这家酒店的丝绸床罩摸起来还真软,只不过现在我反而觉得房间内的隔音太过于好了,以至于无上床时,布料摩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上床后,我是背对着门口的,但我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背上,像有实质的温度般,让我迅速升温。
“晚晚……”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这会我能感受到他的声音是从沙发那边传来的。
我没应声,或许是不敢应声,我只能背对着他,可手指却无意识地揪紧了睡裙的腰带。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在角落里持续着单调的嗡鸣。
我能感觉到他站了起来,浴袍柔软的布料摩擦声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微不可闻,但他靠近的气息却越来越清晰——一种混合着酒店沐浴露青草香和他本身温热体息的独特味道。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耳尖已经慢慢泛红,呼吸也慢慢加重了些。
他没有立刻贴上来,而是在离床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
这个距离,很微妙,它刚好可以让我们彼此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甚至可以说成呼吸的缓慢,这使原本温馨的房间分为瞬间隔着一层无形的、紧绷的空气。
他什么也没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裸露的后颈和微微绷紧的肩膀线条上流连。
我能想象他此刻喉结滚动的样子,就像刚才在门口时那样。
时间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充满了无声的询问和等待。
我依旧没有转身。心跳却在胸腔里擂鼓,撞击着耳膜。
房间里太静了,静得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和他那细微的,并不完全同步的呼吸声。
他的似乎比我更沉一些,带着克制的粗重。
“顾先生,”我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紧绷,仿佛只要他说一句话,我都会爆炸的程度,可我的眼睛却固执地盯着窗外那泛着星火海面夜景,“……检查完了吗?” 这话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意味,尾音轻轻上挑,像是在试探那根紧绷的弦。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又蔓延了几秒,沉重得几乎压弯了空气。
然后,我感觉到他向前挪了半步,温热的气息终于拂过我的耳廓,激起皮肤上一片细小的战栗。
他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我耳后的发丝响起,低沉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近乎危险的磁性:“晚晚……你明知道,我在看的……从来不是什么摄像头。”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触碰到了我睡裙腰带的末端。
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勾住,像捻着一根随时可能绷断的琴弦。那轻微的拉扯感,透过薄薄的丝绸,清晰地传递到我的腰间皮肤。
我的呼吸瞬间一滞,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瞬。他温热的胸膛几乎要贴上我的后背,隔着两层薄薄的浴袍布料,彼此的热意已经开始无声交融。
我能感觉到他胸膛起伏的幅度,以及那强自压抑的、有力的心跳震动。他的呼吸彻底乱了节奏,灼热地喷洒在我的颈侧。
“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干涩得不成样子。
“嘘……” 他更低地俯下身,滚烫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耳垂,留下一点几乎要被忽略的湿意和一片燎原的酥麻。
那只勾着腰带的手,指腹极其缓慢地沿着腰侧柔和的曲线向上滑动了一寸,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和小心翼翼的珍视,最终停在了我的肋骨下方。
掌心紧贴的地方,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和微微的汗意。
他没有继续动作,只是这样贴着,用身体的热度和沉默的压迫感,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在他气息笼罩的范围里。
这无言的静止比任何激烈的动作都更让人心慌意乱,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疯狂叫嚣。期待与犹豫、渴望与微妙的怯意在无声中激烈交战。
理智提醒着我,而身体却背叛般地向后微微贴靠,汲取那令人眩晕的安全感和侵略性。
夜,还很长。
窗外的海浪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一遍遍冲刷着沙滩,海内的动物,只能随着海浪的翻滚,一次次的被带出、被拍打。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立一坐,一触即发又强自按捺,在暧昧的暖光与空调的冷气交织中,共同度过场无声的、气息交融的、令人窒息的漫长拉锯。
那张宽大的床铺在视线余光里静卧着。
直到天光熹微,窗外的海面从墨黑转为靛蓝,两人眼底都染上了同样的,难以言说的青影和未褪尽的热度,才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