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保姆车如同离弦之箭,撕破城市午后的喧嚣,朝着郊区别墅的方向疾驰。车内空间宽敞,此刻却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紧绷。浓郁的、挥之不去的冷冽雪松信息素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源头是蜷缩在后排长座上,意识昏沉的丁程鑫。
他斜靠着车窗,额发被冷汗浸湿,黏在光洁的额角,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分化热来势汹汹,如同在他体内点燃了一场燎原大火,烧得他筋骨酥软,神智模糊。那双平日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紧闭着,长睫因不适而微微颤动,偶尔从唇齿间泄露出几声压抑的、带着泣音的呜咽,脆弱得不堪一击。
马嘉祺坐在他身侧,让丁程鑫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手臂稳稳地环住他的肩膀,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他低着头,目光落在丁程鑫因痛苦而蹙起的眉心上,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他汗湿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的表情是纯粹的担忧,眉头紧锁,唇线抿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为兄长忧心忡忡的弟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紧贴着丁程鑫温热皮肤的手臂肌肉,正压抑着何种程度的、想要将人更深更狠地揉进骨血里的冲动。他体内属于黑檀苦艾酒的Omega信息素,在雪松的强势笼罩下,非但没有溃散,反而像被注入了活力,悄然滋长,带着一种沉静的、伺机而动的渴望。
副驾驶座上的张真源不时回头,目光扫过后排的状况,语气温和地向经纪人解释着“突发性分化热”的情况,言辞得体,逻辑清晰,安抚着经纪人的焦虑。然而,每一次当他转回头,视线掠过马嘉祺环住丁程鑫的那只手,以及丁程鑫毫无防备地倚靠过去的姿态时,他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阴翳。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檀香玫瑰的幽雅气息在他周身萦绕,与车内霸道的雪松味交织,竟像是玫瑰主动缠绕上了雪松的枝干,无声地宣告着某种隐秘的共生关系。
宋亚轩和贺峻霖坐在丁程鑫另一侧。宋亚轩几乎整个人都要贴过去,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丁程鑫垂在身侧的一只手,那手冰凉,指节纤细。他用自己的掌心包裹着,试图传递一点温度,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着:“丁哥,不怕,马上就到了,回去就好了……”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软糯和焦急,眼圈微微泛红,像是真的快要急哭了。可只有紧挨着他的贺峻霖能感觉到,宋亚轩握住丁程鑫的手,力道大得有些异常,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某种兴奋的战栗。他体内薄荷烟草的气息,清冽中透出一丝被点燃的灼热,蠢蠢欲动。
贺峻霖则显得更为“实用主义”,他拿出湿巾,动作轻柔地帮丁程鑫擦拭额头和脖颈的汗水,又拧开一瓶水,凑到丁程鑫唇边,低声哄着:“丁哥,喝点水,会舒服些。”他的动作细致入微,眼神专注,仿佛全部心神都系于丁程鑫的舒适度上。然而,在他借着擦拭动作,指尖不经意滑过丁程鑫后颈那片光滑皮肤——未来腺体所在的位置时,他眼底会闪过一丝极快的、冰冷的锐光。冷铁鸢尾花的信息素,如同它的名字,带着金属的质感,冷静地观察、分析着这失控的局面,并从中寻找着最有利的切入点。
严浩翔和刘耀文坐在更前面一排。严浩翔双臂环胸,背脊挺直,目光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锐利地扫视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像是在警惕任何可能的跟踪或窥探。他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冰镇黑朗姆的信息素在他体内无声地酝酿,那是一种被强行压抑的烈性,在雪松的刺激下,几乎要冲破束缚,但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将其牢牢锁住,只化为眼神里更深沉的暗色。
刘耀文则几乎是跪坐在座椅上,扒着椅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后面的丁程鑫,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焦虑和心疼。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又怕打扰到丁程鑫,最终只是紧紧咬着下唇。那硝烟血橙的气息,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尖锐和侵略性,在他周身隐隐浮动,像一头被惊醒的幼兽,既想靠近安抚,又带着本能的、想要标记领地的躁动。
车内,六种不同的Omega信息素,如同六条隐形的荆棘,缠绕、交织,共同构成了一个以丁程鑫为中心的无形牢笼。它们看似柔顺地依偎在霸道的雪松周围,实则每一道气息都在贪婪地汲取、适应,并悄然侵蚀着这突如其来的Alpha力量。丁程鑫每一次无意识的呻吟,每一次因不适而轻微的扭动,都会让这六道气息产生细微而同步的波动,那是猎物落入网中时,猎手们心照不宣的共鸣。
丁程鑫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觉得热,无边无际的热,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空虚与渴求。弟弟们熟悉的触碰和声音,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他本能地向他们寻求庇护,蜷缩在马嘉祺的肩头,任由宋亚轩握着他的手,接受贺峻霖的照料。他模糊地想,幸好有他们在。
车子终于驶入别墅区,速度慢了下来。马嘉祺低下头,嘴唇几乎贴着丁程鑫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温柔得令人心颤:“阿程,我们到家了。”
家。一个看似安全,实则早已被精心编织的陷阱。而陷入分化热混沌中的丁程鑫,正被他的弟弟们,一步步地带入这个荆棘环伺的巢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