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中,让他不适地眯起了眼。喉咙干得发紧,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他撑着仿佛灌了铅的手臂坐起身,揉着发痛的额角,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回笼——生日、蛋糕、果酒……然后就是一片模糊。
“嘶……以后再也不碰酒了。”他低声嘟囔着,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有些虚浮。他打算先去厨房找点水喝。
然而,刚打开房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定在了原地。
走廊里,或靠或站,六个身影几乎堵住了他的去路。马嘉祺背靠着他对面的墙壁,闭着眼,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似乎一夜未眠。严浩翔坐在楼梯台阶上,头埋在臂弯里。张真源站在窗边,望着窗外,背影却透着一股紧绷。贺峻霖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无意识地拧着一个魔方。宋亚轩和刘耀文则直接靠在他门边的墙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听到开门声,所有人几乎同时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那眼神……让丁程鑫瞬间清醒了大半。
那不是平日里弟弟们看他时或依赖、或调皮、或关切的眼神。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疲惫、压抑、以及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深不见底的专注和……渴望?像是饿久了的野兽终于看到了猎物,却又强行按捺着扑上前的冲动。
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也让他感到极其不适。不再是以前那种虽然独特但尚能共处的Omega气息,而是几种极具存在感、充满了侵略性和压迫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却黏稠的网,让他这个顶级Alpha都感到了一种本能的不适和……威胁?
“你们……”丁程鑫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声音因为宿醉和惊讶而有些沙哑,“……怎么都在这儿?”
他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开关。
离他最近的宋亚轩和刘耀文立刻像被惊醒的小兽,猛地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哥哥!你醒了!”宋亚轩把脸埋在他胳膊上,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种不正常的依赖。
“哥哥,头还痛吗?难受吗?”刘耀文仰着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抓着他胳膊的手指收得很紧。
马嘉祺走了过来,他的步伐似乎比平时更沉,黑檀苦艾酒的气息带着一种沉郁的压迫感靠近。他没有像另外两个那样直接肢体接触,但站得极近,目光沉沉地落在丁程鑫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声音低哑:“哥,感觉怎么样?” 他的手抬起,似乎想碰碰丁程鑫的额头,但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又缓缓放下。
严浩翔也站起身,冰镇朗姆酒的冷冽气息像无形的墙壁围拢过来。他盯着丁程鑫,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在他身上剜出洞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硬邦邦地挤出一句:“以后不许喝酒。”
张真源从窗边转身走来,檀香玫瑰的气息变得浓郁而具有缠绕性,他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那笑容底下似乎多了些什么别的东西。“哥,先喝点蜂蜜水吧,我泡好了。”他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递到丁程鑫面前,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贺峻霖也凑了过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些俏皮话,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丁程鑫,冷铁鸢尾花的气息带着一种诡异的冷静与偏执。“哥哥,下次再喝醉,我们就只能采取一点‘必要措施’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玩笑,但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丁程鑫被这密不透风的包围和异常的态度弄得浑身不自在。胳膊被宋亚轩和刘耀文抱得生疼,周围浓郁而陌生的Enigma信息素让他Alpha的本能都在叫嚣着排斥和警惕。他试图挣脱开两人的钳制,却发现他们抱得死紧。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他皱着眉,接过张真源手里的蜂蜜水,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糖水稍微缓解了喉咙的不适,却无法驱散心头那股越来越浓的不安,“你们……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还有你们的信息素……”他顿了顿,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这种充满侵略性和占有欲的气息,绝不属于Omega。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声音依旧低沉:“我们没事。哥,你先顾好自己。”
“这怎么能叫没事?”丁程鑫看着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眼下乌青、信息素紊乱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压过了那点不适,“你们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昨晚我喝醉后发生什么了?不行,得叫医生来看看。”
他说着,就要去找手机。
“不用!”严浩翔猛地出声打断,语气急促而生硬,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他缓了缓语气,但依旧坚持,“我们真的没事。”
“哥哥你别管我们了,你先看看你自己嘛!”宋亚轩抱着他的胳膊摇晃,带着哭腔。
“对啊哥哥,你脸色好白,是不是还很难受?”刘耀文也紧紧贴着他。
张真源柔声劝道:“哥,你先回房间休息,或者我们陪你去客厅坐下。医生……等确认你完全没事了再说。”
贺峻霖在一旁帮腔:“就是,哥哥你才是病号,我们壮得像头牛!”
丁程鑫看着他们这副明明自己状态极差,却异口同声坚持要他先好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担心。这种过度的、甚至有些偏执的关心,让他感觉像是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挣脱不得。
最终,拗不过他们,也实在担心他们的身体状况,丁程鑫只好妥协:“行,那我先坐下。但你们也必须让医生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他被半推半就地拥簇着下了楼,坐在客厅沙发上。宋亚轩和刘耀文依旧一左一右紧挨着他,像是怕他跑了。马嘉祺和严浩翔站在沙发背后,目光如同实质落在他身上。张真源去重新倒了温水,贺峻霖则拿着毯子非要给他盖上。
丁程鑫坐在中间,感觉自己像是个被过度保护的易碎品,周围弥漫的陌生而强势的Enigma信息素更是让他坐立难安。他拿出手机,在六道灼灼目光的注视下,联系了相熟的家庭医生。
他隐隐觉得,有些东西,从他昨晚醉酒那一刻起,就彻底不一样了。弟弟们看他的眼神,那变得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还有这黏稠得令人窒息的氛围……都指向一个他尚未完全明了,却已本能感到危险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