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平衡如同精密仪器,在七人之间小心翼翼地运转着。丁程鑫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带着距离的亲密,弟弟们也似乎逐渐习惯了在划定的界限内表达他们炽热的情感。平静的日子流水般淌过,直到一个意外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这潭看似深静的湖水,漾开了圈圈涟漪。
公司通知,由于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需要当面沟通,且涉及部分保密内容,合作方的一位资深策划——一位干练的女性Beta,将来别墅进行短暂会谈。考虑到疫情和隐私,会谈地点就定在别墅一楼的会客室。
消息传来时,七人正在吃早餐。
丁程鑫对此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工作往来,很正常。
然而,餐桌上的气氛却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马嘉祺切培根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严浩翔抬起眼,目光扫过丁程鑫,又垂下,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
张真源脸上的温和笑容淡了些。
贺峻霖放下了牛奶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宋亚轩和刘耀文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警惕。
一种无声的、紧绷的敌意,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开来。不是针对丁程鑫,而是针对那个即将到来的、陌生的“外人”。
丁程鑫感受到了这股低气压,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放下勺子,擦了擦嘴,目光平静地扫过六人:“只是工作会谈,一个小时左右。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特意出现。”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安抚和划清界限的意味。
马嘉祺率先恢复常态,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其他人也陆续收敛了外露的情绪,但那种如临大敌的戒备感,并未完全消散。
会谈当天上午,那位姓林的策划准时抵达。她四十岁上下,穿着得体的职业装,举止干练,眼神精明。丁程鑫在会客室接待了她。
会谈开始还算顺利。林策划专业素养很高,对项目理解透彻,沟通起来效率不错。丁程鑫也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专注地讨论着细节。
然而,会客室的门并没有完全关紧,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起初,外面很安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丁程鑫开始隐约感觉到,门外似乎总有细微的动静。不是刻意的声响,更像是有人经过时衣料的摩擦声,或者极轻的、放慢的脚步声。
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林策划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偶尔会略带疑惑地瞟向门口,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
会谈进行到一半,需要查看一些存储在平板电脑上的资料。丁程鑫的平板放在楼上房间。他正要起身去拿,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丁程鑫应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张真源。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刚泡好的红茶和一小碟点心,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
“哥,林策划,聊了这么久,喝点茶休息一下吧。”他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动作优雅自然,仿佛只是恰好在此时送来茶点。
丁程鑫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谢谢。”
张真源微笑着退了出去,临走前,目光状似无意地在林策划身上停留了半秒,温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审视。
林策划道了谢,端起茶杯,眼神里多了一丝了然的玩味。
这个小插曲过后,门外的“路过”变得更加频繁。有时是贺峻霖哼着歌“恰好”从门口经过,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里面的人听到;有时是宋亚轩和刘耀文压低声音讨论着游戏“恰好”走到附近;甚至有一次,严浩翔那高大冷峻的身影直接出现在门口,像是要找什么东西,冰冷的目光扫过室内,在林策划身上停顿了一瞬,才面无表情地离开。
每一次“路过”,都像是一次无声的宣告和巡视。
丁程鑫面上维持着专业的平静,心里却哭笑不得。这群家伙……真是半点不让人省心。
林策划显然是明白人,她全程保持着专业的微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只是在会谈结束,起身告辞时,对着丁程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丁老师,您的‘家人们’,很关心您。”
丁程鑫耳根微热,只能报以无奈的微笑:“让您见笑了。”
送走林策划,丁程鑫关上大门,转过身,就看到那六个人不知何时已经齐刷刷地站在了客厅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完成巡视任务后的、混合着安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丁程鑫看着他们,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挨个揉了揉离他最近的宋亚轩和刘耀文的头发。
“行了,人走了。”他语气带着纵容的疲惫,“这下放心了?”
宋亚轩立刻抱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哥哥辛苦了!”
刘耀文也用力点头:“我们保护哥哥!”
马嘉祺走上前,将一杯温水递给他,声音沉稳:“顺利吗?”
严浩翔虽然没说话,但周身那股冷冽的气息缓和了不少。
张真源和贺峻霖也围了过来。
丁程鑫接过水杯,看着眼前这六张年轻而专注的脸庞,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扰工作而产生的不快,早已被一种无奈的暖意取代。
他知道,这种过度的“保护”或许在外人看来不可理喻,但这就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笨拙,偏执,却无比真实。
他喝了一口水,轻轻“嗯”了一声。
“顺利。”
涟漪终会平息,而湖底的共生之网,似乎因为这次小小的“外部威胁”,反而缠绕得更加紧密了些。
只是丁程鑫知道,随着工作的逐步恢复,这样的“涟漪”未来只会更多。如何平衡外界与这个小小的、疯狂的世界,将是他和他们需要共同面对的,新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