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公元2147年，“赤雾”笼罩全球的第三个月，地表植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城市沦为钢铁骨架。阿海在废弃地铁站的控制室里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屏幕亮起的瞬间，耳机里传来老猫粗哑的嗓音：“东郊避难所断粮三天了，再找不到净化核心，我们都得变成雾里的‘行尸’。”

阿海抓起桌上的辐射检测仪，金属外壳上还沾着上周在废墟里蹭到的锈迹。“金鱼说在旧研究所的地下三层见过核心，我们现在过去。”他话音刚落，控制室的铁门就被推开，金鱼抱着一个改装过的医疗箱走进来，齐肩的短发上还沾着几片干枯的梧桐叶——那是现在地球上最稀有的东西。

“我加固了防护服的过滤层，但赤雾浓度在升高，我们只有两小时。”金鱼把一个便携式供氧器塞进阿海手里，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旧伤疤，那是去年为了救老猫留下的。三人没再多说，借着应急灯的微光钻进地铁隧道，铁轨上的积水映出三道晃动的影子，像极了十年前他们在学校实验室里养的那三条小金鱼。

旧研究所的入口被倒塌的钢筋堵得严严实实，老猫从背包里掏出炸药，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当年拆炸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利索？”阿海打趣道，却被金鱼瞪了一眼——自从“赤雾”出现，没人再敢轻易提起过去的日子。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三人迅速冲进研究所，走廊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墙壁上还贴着几十年前的科研海报，照片里的人笑得灿烂，没人知道他们毕生研究的净化技术，会成为百年后人类的救命稻草。

地下三层的实验室里，净化核心被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蓝色的光芒透过赤雾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一圈温柔的光晕。就在阿海伸手去拿核心的瞬间，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通风管道里传来“行尸”嘶哑的嘶吼——那是被赤雾感染的人类，失去了理智，却还保留着对活人的本能追逐。

“你们拿核心走，我来断后！”老猫突然把阿海和金鱼推向出口，自己则抓起地上的钢管，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阿海想回头，却被金鱼死死拉住：“他比我们更清楚，核心不能丢。”两人抱着核心冲进电梯，透过门缝，他们看到老猫把钢管插进“行尸”的喉咙，自己却被另一只“行尸”扑倒在地，最后望向电梯的眼神，像极了他们小时候一起看的科幻电影里，英雄赴死的模样。

当净化核心被安装在避难所的反应堆里，蓝色的光芒扩散到整个城市，赤雾开始慢慢消散。阿海站在避难所的天台上，手里攥着老猫留下的打火机，金鱼递给他一瓶水，轻声说：“他不会白死的。”远处的天空中，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地面上，那些枯萎的植被，竟开始冒出点点新绿。

阿海把打火机举过头顶，风把他的声音吹向远方：“老猫，你看，我们做到了。”金鱼靠在他身边，看着天边的朝霞，突然笑了：“以后我们可以养真正的金鱼了，就像小时候那样。”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这座重生的城市里，余烬之上，希望正在慢慢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