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扑在傅璟宸怀里哭了很久，直到肩膀都微微发颤，才被他轻轻扶着抬头。他指尖蘸着她脸颊的泪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清晨的霜，“哭够了？再哭眼睛该肿得睁不开了。”
她吸了吸鼻子，鼻尖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又找到依靠的小猫，“那你不许笑我。”
“不笑。”傅璟宸低头，用指腹蹭了蹭她泛红的眼尾，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饿不饿？我在车里放了热牛奶和你爱吃的红豆包，是今早绕路去你常去的那家店买的。”
叶轻舟愣了愣，才想起他说“从你跑开那天起就没走”——这三天，他竟真的守在楼下？她心里一酸，拉着他的手往车边去，“你傻不傻？不会先找地方歇着吗？”
“怕你出来看不到我，该更慌了。”傅璟宸打开副驾驶的门，暖气裹着牛奶的甜香扑面而来。他递过温热的牛奶杯，看着她小口抿着，忽然轻声说：“那天在餐厅，我不该急着辩解，没先问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叶轻舟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抬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把他眼底的愧疚照得清晰。“是我太冲动，没听你把话说完。”她小声说，指尖摩挲着杯壁的温度，“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好像之前所有的甜，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傅璟宸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薄茧，却暖得很踏实，“从十五岁在花园里看到你弹钢琴，到后来偷偷记你的喜好，再到现在想把你护在身后，每一次心动，每一分在意，都是真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旧日记本，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今天轻舟笑了，像春天刚开的白玉兰，我偷偷画了下来，藏在日记本最后一页。”叶轻舟翻到末尾，果然看到一张小小的素描，画里的女孩坐在钢琴前，嘴角弯着浅浅的笑，笔触稚嫩，却看得出来画得很用心。
“这是……”她眼眶又热了。
“十五岁那年画的，画了很多次，才画得有点像你。”傅璟宸挠了挠头，耳尖悄悄泛红，“一直没敢让你看，怕你觉得我幼稚。”
叶轻舟把日记本抱在怀里，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他当年写下这些文字时的欢喜与忐忑。她抬头看着傅璟宸，认真地说：“不幼稚，很好看。傅璟宸，以后你的日记，能不能让我当第一个读者？”
傅璟宸眼睛亮了，用力点头：“好，以后所有的心事，都只讲给你听。”
两人在车里待了很久，阳光慢慢爬上仪表盘，把车厢里烘得暖暖的。叶轻舟靠在傅璟宸的肩膀上，听他讲这些年偷偷关注她的小事——她高中时丢了一支最喜欢的钢笔，是他捡到后托张妈还给她；她大学时参加辩论赛输了哭鼻子，是他在台下偷偷递了纸巾，又怕被她发现，转身就走；她前世意外去世后，他把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走到哪都带着……
“前世你为我殉情，是不是很傻？”叶轻舟轻声问。
“不傻。”傅璟宸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那时候觉得，没有你的世界，也没什么意思了。幸好，你回来了。”
叶轻舟蹭了蹭他的肩膀，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原来那些她不知道的岁月里，他早已把她放在了心尖上，小心翼翼地守护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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