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偷偷溜进高二(三)班的窗户,拂过趴在课桌上补觉的林漾。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额前的碎发上跳跃,染成一层温暖的浅金色。
“笃、笃。”
轻轻的叩桌声响起,力道熟悉得让林漾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她慢吞吞地抬起头,还带着睡意的眼眸瞬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陆时砚就站在桌旁,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手里捏着个红本本,封面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晃得林漾有些眼晕。
“醒了?”陆时砚把红本本往她面前推了推,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昨天让你早点睡偏不听,领完证就困成这样。”
林漾揉了揉眼睛,视线聚焦在那本红本本上,看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昨天是她刚满二十岁的生日——因为跳级的缘故,她比同班同学小两岁,如今刚到法定婚龄。陆时砚拽着她去民政局时,她还傻乎乎地以为是去帮他拿什么重要文件,直到工作人员把红本本递到她手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陆太太。
“陆时砚,”她小声嘟囔,脸颊有些发烫,“我们还在上学呢......”
“嗯。”陆时砚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她把额前的乱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初秋的微凉,却让林漾的耳廓更烫了,“所以更得好好照顾陆太太,不能让你被课业欺负了。”
周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前排的张昊转过头,挤眉弄眼地说:“漾漾,行啊你!藏得够深的!陆学长这是把你从穿开裆裤宠到领红本本啊!”
林漾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伸手就想去捂张昊的嘴,手腕却被陆时砚轻轻拉住。他的指尖摩挲着她腕上那串红绳——那是小时候他看外婆编绳,自己偷偷学着编的,针脚歪歪扭扭,磨得有些发白,可林漾却戴了十几年,洗澡睡觉都没摘过。
“别闹她。”陆时砚的语气淡淡的,目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短,“她脸皮薄。”
说着,他放下红本本,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桶。打开盖子的瞬间,甜糯的香气弥漫开来,是银耳羹的味道。
“阿姨炖的银耳羹,趁热喝。”陆时砚熟练地拿起小勺子,搅了搅里面的莲子和百合,又吹了吹才递到林漾嘴边。
林漾下意识地张嘴咬住勺子,温热的甜意滑入喉咙,让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她刚上幼儿园,在院子里追蝴蝶,不小心摔破了膝盖,哭得惊天动地。是比她大两岁的陆时砚跑回家,笨拙地翻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她贴上,还把自己最宝贝的奶糖塞到她手里,说:“别哭了,糖是甜的。”
高中她被一道物理难题困住,皱着眉在座位上捣鼓了半节课。放学时,陆时砚把一本整理好的笔记放到她桌上,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他说:“别怕,有我。”
原来那些细碎的、被她当作理所当然的好,早已像藤蔓一样悄悄生长,铺成了一条漫长的路。从竹马绕床的孩童时光,一直通向了此刻摊在桌上的红本本。
林漾咬着勺子,看着陆时砚眼里清晰映出的自己,忽然弯起嘴角笑了,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陆时砚,以后要更宠我哦。”
陆时砚眼里的笑意瞬间漫了出来,像揉碎了的星光。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郑重,一字一句落在林漾的心尖上:“好,一辈子都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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