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清晨，林漾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兴奋地叫了起来：“下雪了！陆时砚，下雪了！”
住在隔壁的陆时砚听到她的叫声，很快就出现在她家楼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戴着围巾和手套，看起来暖暖的。
“快下来，我们去堆雪人。”陆时砚朝她喊道。
林漾赶紧换好衣服，戴上帽子和手套，跑了下去。雪粒子簌簌落在发间，林漾跑到陆时砚面前时，鼻尖已经冻得通红。陆时砚伸手替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皮肤，引来她轻轻一颤。
“手这么凉，怎么不多穿点？”他皱眉，干脆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套在她手上，“走，堆雪人去。”
小区的空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雪，足够滚出两个雪球。陆时砚力气大，负责滚雪人的身体，林漾则蹲在一旁滚小小的脑袋，时不时偷偷抓把雪扔到他背上。
“林漾。”陆时砚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再闹，雪人就长不出胳膊了。”
“才不会。”她吐了吐舌头，却乖乖停了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纽扣，“用这个当眼睛好不好？”
那是她昨天特意找出来的，颗颗圆润，还带着旧时光的温润光泽。陆时砚接过纽扣，小心翼翼地按在雪人的脸上，又折了两根树枝当手臂，最后把林漾头上的毛线帽摘下来戴在了雪人头上。
“这样就像你了。”他退后两步打量着，雪人歪歪扭扭的，却莫名透着股可爱。
林漾看着戴自己帽子的雪人，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雪天，他们堆了个更小的雪人，陆时砚偷偷把妈妈新买的围巾给雪人围上，结果被阿姨追着在雪地里跑了三圈。
“陆时砚，”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我们以后每年都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陆时砚转过头，雪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他走过来，把她揽进怀里，羽绒服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人心头发烫。
“不止堆雪人，”他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清晰而坚定，“以后每个冬天，每个春天，每个季节，我都陪你过。”
林漾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那天的雪下了很久，直到两人的睫毛上都沾了白霜才肯回家。林漾的手套上还留着陆时砚的温度，她攥紧了拳头，像是握住了一整个冬天的温暖。
下午去学校时，雪已经停了，阳光出来，路面结了层薄冰。陆时砚特意早走了十分钟，牵着林漾的手慢慢往学校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稳当。
“慢点，别摔了。”他时不时提醒，看到结冰的地方就把她往里面拉一点。
林漾被他护着，忽然觉得结冰的路也没那么可怕了。她偷偷看他专注的侧脸，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在结冰的操场上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教她滑冰，自己摔了好几次，却从来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到了教室，陈佳佳看到林漾和陆时砚牵着手进来，故意吹了声口哨：“啧啧，下雪天就是适合谈恋爱啊。”
林漾脸一红，想抽回手，却被陆时砚握得更紧了。他把保温杯放在她桌上，低声说：“里面是姜茶，趁热喝，别感冒了。”
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林漾端着保温杯，感觉脸颊比杯壁还要烫。她偷偷抬眼，看到陆时砚正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融化的雪水。
放学时，陆时砚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林漾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雪人吊坠，精致得不像话。
“给你的。”他挠了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下雪，就想起你小时候说想要一个永远不化的雪人。”
林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那是很多年前的冬天，她看着雪人慢慢融化，哭了好久，说再也见不到它了。没想到那么久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
“陆时砚，”她抬起头，眼里闪着水光，“你怎么这么好？”
陆时砚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是你啊。”
他替她戴上手链，冰凉的金属贴着腕骨，却奇异地带来一阵暖意。手链上的雪人吊坠轻轻晃动，像是在跳舞。
“等我们老了，也要一起堆雪人。”林漾轻声说。
“好。”陆时砚握住她的手，与她的手链交叠在一起，“等我们头发都白了，就堆一个和我们一样老的雪人。”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遥远的未来。林漾看着手链上的小雪人，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过是有人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愿意陪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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