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墙。小满滚烫的额头贴着我脖子，呼吸忽快忽慢。街道尽头的镜子铺泛着蓝光，那股熟悉的香气越来越浓。
"腐烂的梅子..."小满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和赵三娘面馆里的一模一样。"
白月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左臂伤口不再流血，渗出蓝色光点。她抬手抹去嘴角血迹，却在看清我脸的瞬间僵住："你脸上..."
我下意识摸向后颈，红痕烫得吓人。街道两旁的居民齐刷刷转过头，瞳孔漆黑如墨。他们张开嘴，发出倒放的叫卖声。
"沈大哥..."小满抓住我衣襟，指甲掐进皮肉，"别看镜子里的自己..."
我低头看他，少年脖颈暴起青筋，嘴唇翕动："他们在等你变成他们..."
话音未落，地面开始震动。我转头望去，古铜镜中映出另一个人，五官和我一模一样，但眼神阴鸷得多。他嘴角勾起冷笑，缓缓开口："欢迎回家。"
"闭眼！"白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挡在我面前，匕首映着蓝光，"现在不是时候。"
我死死按住七星钥匙，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钥匙突然发烫，蓝光顺着掌纹蔓延到手腕。小满突然剧烈挣扎，袖口撕裂处露出梅花印。那印记泛着绿光，像有虫子在皮下游走。
"要怎么打开？"我盯着白月后颈，那里有道新添的红痕，和我脸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别过头，发丝遮住表情："现在不是时候。"
小满忽然安静下来，滚烫的额头贴着我脖子："大哥...你闻到了吗？"
血腥味中混进一丝甜腻，像是腐烂的梅子。我嗅到熟悉的香气，和赵三娘面馆里那罐梅子酱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药引。"白月喘着气说。她脚下躺着两个黑衣人，第三个捂着喉咙倒地。"他们在找能唤醒'双生'的人。"
"所以小满..."
"他是钥匙。"她握紧匕首，"而你是锁。"
疤脸人突然冲上来，断箭从他胸前甩出，扎进我脚边。我抱着小满滚向左侧，后颈红痕火烧般疼痛。水面倒影里的我正在笑，嘴角咧到耳根。和疤脸人的笑容一模一样。
"看够了吗？"疤脸人的声音带着戏谑，"你们这些失败品，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
白月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掌心温度高得吓人："必须去找老疤。现在！"
我低头看怀中的小满，少年睫毛轻颤，嘴唇泛紫。他脖颈的梅花印开始扩散，像蛛网爬向耳后。远处传来诡异铃声，和疤脸人的铜铃声交织在一起。
"走！"白月拽着我往后退，一脚踩断枯枝。疤脸人狂笑着追来，身后跟着三个摇铃的黑衣人。
七星钥匙贴着胸口发烫，蓝光映出小满苍白的脸。他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和水面倒影里的我如出一辙。
我们跌跌撞撞穿过灌木丛，白月的匕首在枝叶间划出火星。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受伤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小满在我怀里轻轻抽搐，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动着。"那边！"白月指向隐约可见的石门。藤蔓缠绕的门框上刻着七星图案，中间有个梅花形状的凹槽。
"要怎么打开？"
"用血。"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钥匙上，"你的血。"
我还没动作，小满突然睁开眼睛。这次他的瞳孔变成了深红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和疤脸人一模一样的笑容。
"来不及了。"白月握住我的手，将钥匙按向石门。蓝光从她指尖蔓延到我手腕，整块石门开始震动。
疤脸人的笑声突然拔高："终于等到你们了！"
石门轰然开启，强光从里面涌出。我抱着小满往后仰，却感觉整个人被吸进去。
最后一眼看到水面倒影里的自己，正对着我露出狰狞笑容。
失重感袭来，耳边响起熟悉的叫卖声。那是赵三娘面馆的吆喝，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倒放。
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我挣扎着抬头。眼前是一座倒悬的城市，屋檐朝下生长，小河反向流淌。街道尽头，赵三娘的面馆赫然在目，招牌上的字却是反写的。
白月呻吟着坐起来，她的伤口不再流血，而是渗出蓝色的光点。小满还在我怀里，呼吸平稳但脸色发青。
"这是什么地方？"
"镜中之城。"白月苦笑着说，"他们等你很久了。"
我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地面扭动，像是活物。街道两旁的居民齐刷刷转过头，瞳孔漆黑如墨。
突然，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我循着味道望去，街角有家镜子铺，橱窗里摆着一面古铜镜。镜中映出另一个人，五官和我一模一样，但眼神阴鸷得多。他嘴角勾起冷笑，缓缓开口：
"原来如此..."
声音从我嘴里发出，却不像是我说的。
古铜镜中的男人咧开嘴，露出森白牙齿。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白月身上："又见面了，白玉楼的试验品。"
白月脸色骤变，匕首哐当落地。她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左臂伤口渗出的蓝色光点更多了。
"你以为装作若无其事，就能逃过命运？"镜中人向前一步，手指触到镜面，"你们不过是失败品，连记忆都是伪造的。"
小满突然剧烈抽搐，指甲抠进我手腕。他喉间发出咯咯声响，嘴角渗出黑血，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别听他胡说！"白月捡起匕首，挡在我身前，"他是想挑拨我们内讧！"
镜中人嗤笑一声："挑拨？我就是你们最真实的模样。沈风，你真以为自己是穿越来的？不过是逃出来的实验体罢了。至于这孩子..."他看向小满，"是失败的钥匙。"
我抱紧小满，少年脖颈的梅花印开始扩散，像蛛网爬向耳后。他突然安静下来，嘴唇翕动："他们在等你变成他们..."
"住口！"白月挥刀劈向镜子，刀刃砍在镜面激起涟漪。蓝光暴涨，整个镜子铺都在震颤。
"小心！"我拽开白月，一支弩箭擦过她耳畔，钉进墙壁。疤脸人站在街口，身后跟着三个摇铃的黑衣人。
"时辰到了。"他咧开嘴，露出和镜中人一模一样的笑容。
"往西边林子跑！"白月咬牙切齿，"这次我断后！"
我还没动，小满突然抓住我衣襟："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楚昭然..."
他瞳孔泛起诡异的红光，指甲深深掐进我手臂。七星钥匙贴着胸口发烫，蓝光顺着掌纹蔓延到手腕。
疤脸人摇响铜铃，三个黑衣人呈三角阵型包抄过来。白月挥刀格挡，刀刃砍进对方肩胛骨的闷响清晰可闻。
"沈大哥..."小满贴着我耳朵，气息灼热，"看镜子..."
我转头望去，古铜镜中的男人正在笑，嘴角咧得比疤脸人还大。他伸手想拉我，苍白的手指穿透镜面。
白月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掌心温度高得吓人："必须关闭镜子！用七星钥匙！"
"可小满..."
"他现在是钥匙，但随时可能变成陷阱。"她急促地说，"相信我，沈风。"
我盯着她后颈，那里有道新添的红痕，和我脸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快决定！"疤脸人狂笑着冲上来，手中断箭闪着寒光。
我深吸一口气，将七星钥匙按向镜面。蓝光暴涨的瞬间，小满在我怀里安静下来。他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和镜中男人的笑容如出一辙。
古铜镜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一道裂缝从中心蔓延开来。镜中男人最后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你逃不掉的。"
街道尽头其他镜子开始泛起蓝光。
白月突然呕血，身子软软倒下。我接住她，发现她左臂的蓝色光点正在消散。
"你也是..."我声音发颤。
她虚弱地笑笑："我们都一样。失败品。"
小满在我怀里昏迷过去，脖颈梅花印泛青。我抱起他，发现七星钥匙染上了黑血。
街道开始震颤，像是要塌陷。
我最后看了眼裂缝中的镜中城，听见无数低语从缝隙里传出。它们缠绕着我的脚步，直到走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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