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宋临川的视角打开涩果

涩果·彩蛋（宋临川视角）

我在武汉大学物理系的办公楼前碰到秽音时，她正抱着一摞实验报告，手里还攥着支黑色钢笔——笔杆磨得发亮，是沈南意当年用的那支，也是秽音现在走到哪带到哪的东西。

“刚去樱园了？”我递过她最爱喝的热可可，杯壁还带着温度。她衣领上沾着片粉白的樱花瓣，不用问也知道，是去看沈南意了。

秽音点点头，指尖摩挲着杯沿，声音轻得像风：“今天是他生日，带了束白菊，还有他喜欢的薄荷糖。”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樱花开得很好，我拍了照片，烧给他了。”

我没接话，陪着她站在树荫下。风卷着樱花味飘过来，让我想起高三那年冬天——秽音红着眼眶跑来找我，说沈南意晕倒了，声音里满是慌意；后来拿到白血病确诊报告，她坐在我办公室里，攥着报告的手指发白，却咬着牙说“哥，我要陪他一起治”；沈南意走的那天，她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夜，手里攥着沈南意写的便签，眼泪把便签纸都泡皱了。

那时候我总怕她垮掉。她是我从小护到大的妹妹，连碰掉个杯子都会委屈半天，却要在最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面对喜欢的人离世的打击。我偷偷联系全国的医院找骨髓配型，熬夜帮她整理复习资料，甚至跟学校申请延迟她的高考——我能做的都做了，却还是怕她走不出阴影。

可现在看着她，穿着白大褂，眼里带着做实验时的专注，说起量子物理时眼里的光，我知道，她没垮掉。她把对沈南意的思念，变成了前进的动力，考上了他们约定好的武汉大学，学了他们都喜欢的物理，活成了两个人都期待的样子。

“前几天整理旧物，翻到这个。”我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递给秽音——是沈南意高三时落在我办公室的，里面除了物理竞赛的解题思路，最后一页还写着几行字：“宋临川哥，麻烦你多照顾秽音，要是我走了，别让她太难过，让她好好考武大，替我看樱花。”字迹很用力，笔尖把纸都戳出了小坑。

秽音接过笔记本，手指轻轻拂过那几行字，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他总这么懂事，”她哽咽着说，“连走之前都在替我着想。”

“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肯定很骄傲。”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现在做的电磁感应实验，跟他当年跟我聊的思路一样，他要是在，肯定会跟你争论哪个方法更高效。”

秽音笑了笑，把笔记本小心地放进包里，攥紧了手里的钢笔。“我下周要去参加物理学术会议，”她说，语气里带了点释然，“准备把我们之前一起想的那个课题报告上去，也算完成我们的约定。”

我们又站了一会儿，秽音说要去实验室，我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越来越挺拔，越来越坚定。风里的樱花味很浓，像他们当年一起在自习室里闻到的香樟树味道，又甜又涩，却让人记了很多年。

我走到樱园，把秽音落下的薄荷糖盒放在那束白菊旁边，轻声说：“沈南意，谢谢你让秽音变成了更好的人，你放心，我会一直照顾她，看着她替你们俩，把没走完的路走下去。”

离开时，夕阳把樱花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并肩站着的少年少女，在时光里，永远年轻，永远带着对未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