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郁闷

翌日的暗黑魔法史课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

古拉克伯爵 依旧在讲台前踱着步，用他那带着咏叹调的语气讲述着暗黑族与夸克族历史上的几次著名冲突，苍白的手指时不时划过厚重的魔法典籍，发出令人不适的沙沙声。

古·拉克伯爵“……啊～那些历史的尘埃，掩埋了多少鲜血与欲望……同学们，”

古·拉克伯爵“要谨记，力量的诱惑往往伴随着致命的代价……”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全班，在几位家世显赫或者魔力出众的学生身上略有停留，包括瑞吉。

瑞吉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似在认真听讲，实则心神不宁。

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精致的羽毛笔，目光偶尔飘向窗外蔚蓝的天空。

明天……明天那个远赴东萌交流的队伍就要回来了，那个霸道又黏人、却在整个假期只给她寥寥数封信件的 朱志鑫 也要回来了。

她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是假装无事发生，继续享受他的炽热与占有，还是该质问他关于那个“认识”的女生？她心里乱糟糟的，一种混合着不爽、委屈和莫名期待的复杂情绪在心间盘踞。

张泽禹 坐在她斜后方，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今日不同寻常的沉默与游离。趁着 古拉克伯爵 转身在黑板上书写一段古老咒语的间隙，他悄悄挪动位置，来到岛台一侧，靠近 瑞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关切地低声问道：

张泽禹“瑞吉，怎么了？”

张泽禹“从早上就见你好像不太开心。”

他的声音清朗温柔，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瑞吉 转过头，对上他那双清澈见底、写满关心的狗狗眼，心头一暖，一股想要倾诉的冲动几乎要破土而出。她想告诉他关于朱志鑫的传闻，关于自己混乱的心绪，甚至关于那颗古怪的蛋……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些事，牵扯太多，也太过于私人，她终究还是难以轻易说出口。

她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瑞吉“没什么啦，可能就是有点……没睡好。谢谢您关心，泽禹。”

张泽禹 看着她明显不愿多谈的样子，虽然心里依旧担心，却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用眼神传递着“我在这里”的支持。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瑞吉 几乎是第一个收拾好东西，逃离了仍旧弥漫着古拉克伯爵那诡异气息的教室。

她没有去餐厅，也没有回宿舍，而是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图书馆，想借助书籍来转移自己过分活跃的注意力，平复纷乱的心绪。

图书馆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书页翻动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低语。

她漫无目的地在高大的书架间穿梭，指尖拂过一本本厚重的书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就在她走过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是 左航。

他靠在一个巨大的书架旁，清瘦的身形几乎要与背景融为一体。

他还是眉头紧锁，欧式大双下的眼眸专注而锐利，正认真地翻阅着一本极其厚重、封面烙印着古老符文的魔法史典籍，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破解什么世界级的难题。

瑞吉 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声唤道：

瑞吉“左航？你……在看什么？”

左航 闻声，从书中的世界猛然回神，抬眸看见是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迅速合上了手中的书，动作自然地将封面朝下放在一旁。

左航“没什么，只是一些……比较冷门的魔法史书籍。”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带着点沙哑，

左航“你呢？怎么来这了？”

瑞吉 难掩脸上的忧虑，想到他昨晚在回廊里那句“有什么自己不能决定的事可以找我商量”，

再联想到昨夜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那颗被自己藏起来的华丽蛋在轻声呼唤她，虽然只有短短几声就消失了，

还有 古拉克伯爵 明显在寻找着什么“蛋”的诡异行为……几种线索在她脑海中交织，让她心乱如麻。

她看向 左航，与他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眸对视，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信任他？

左航 何等敏锐，立刻看出她神色间的挣扎与为难。他尽量收敛了周身惯有的阴郁气息，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更平和、更有耐心。

左航“没关系，瑞吉。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他顿了顿，补充道，

左航“就像我昨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