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结束了排练,春花与一众参加表演的姑娘先后回到大院。
“好累啊……”春花实在累得不想走了,一屁股坐到院子里一个不起眼角落的石凳上,“还是歇一下再回房吧。不然上楼梯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腿和肩膀。
“救命啊……”一个姑娘从厢房跑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再次呼救,一个同样穿着舞服、戴着面纱的女子一剑封喉,呼救的女子一下就倒地了。
春花惊呆了,她赶紧缩到阴暗的角落处躲起来。
“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又一个穿着舞服戴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过来。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丫头跑得还挺快。”
“幸亏都是我们的人。不然,你就死定了!”
“这么说,这里全部人都已经杀了?”
“糟了!”又一个同样打扮的女冲了出来,“还差一个!我埋伏在她房里,但她并没有回来。”
“这大院的门都锁了。她逃不了的。”
“唤上其他人,一块儿搜!”
春花在角落里偷偷看着这一切,吓得不知所措。“怎么办……”春花看到十余名跟她同样打扮的女子手里拿着剑出现在大院里,杀气腾腾。这时,她看到了手腕上的冰蚕珠,“春花秋月何时了!”她小声对着冰蚕珠说。
那些女子分散在各处开始寻找春花。“完了完了……”春花心里默念着,“对了!这里有个洞可以出去!”但她又转念一想,“怎么可能?还没爬出去,人都要被砍成两半了……”
“我们去那边看看!”几个女子往春花躲藏的角落处逼近。
春花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这时,她看到冰蚕珠亮了,“哥哥!”春花大喜过望,正想张望一下上官秋月在哪里,那几个女子一下出现在她面前,“原来躲在这里!”
几把剑同时刺向春花。春花吓得本能地闭上眼睛。
咣当咣当,是剑掉在地上的声音。春花睁开眼,看到上官秋月正挡在她面前。
“不自量力!”上官秋月浑身透着一股杀气。
“什么声音?!”“过去看看!”其他持剑女子也往春花秋月的方向逼近。
上官秋月对来者怒目而视,多情练从衣袖蹿出,只几下功夫,所有逼近的持剑女子练声音都没有发就纷纷倒地。
“哥哥……”春花颤抖着的声音唤他。
上官秋月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他甩出多情练绕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拉到他的怀里,“小春花吓坏了吧。”
“还好……还好……”春花定了定神,“哥哥,这怎么会这样?”
“离开这里再说。”上官秋月搂着春花,用轻功跃出了院子。
然而,院子里的一棵树后,一双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主上,你没事吧?听说大院的人都被杀了!”下属慌张询问林掌门。
“是啊。是上官秋月。”林掌门淡然回答。
“上官秋月?他竟插手此事?”
“没想到我易容去视察一趟,竟有这么大收获。”
“小的不明白。”
“其实以上官秋月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没发现我。但他还真的没有发现。”
“主上武功高超……”
“不是。是关心则乱。”林掌门狡猾一笑,“大名鼎鼎的春花姑娘……”
“春花?难道主上说的是,曾经萧白的未婚妻,还被上官秋月抢过亲的,那位春花姑娘?可是之前不是有消息说,她失踪了吗?”
“失踪是假的。私奔或许才是真的。”林掌门有所谋划,“这个女人,会很有用的。”
“那主上,接下来的事怎么安排?”
“把院里的死人都清干净。再换一批人。明日生辰宴,一切照常。”
“是!”
此时,春花秋月已回到客栈。
春花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春花还没想明白?”上官秋月提点她,“你觉得,同样的面纱,背后的人,肯定是一样的?”
“慢着慢着,我捋一捋,”春花整理了一下思路,“哥哥的意思,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设计。有人想在胡掌门的生辰宴上闹事。什么跳舞表演,都只是幌子。那些所谓特意找来培训舞蹈的不会武功的女子,都会被陆续杀害,然后换上杀手。我们被规定覆上面纱,后期还要天天穿舞服,为的就是掩饰这一切。怪不得我说,怎么后面越来越搭不上步子,原来人都换了……”
“小春花说的不错。”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胡掌门?就因为他是代理盟主?”
“他终究只是个靶子。背后的人觉得时机成熟,想真正出来把持一切,那他就得死。”
“如果胡掌门真的死了,江湖上肯定是要彻查的。那背后的人不是更容易暴露吗?”
“把这盆脏水泼到千月洞身上,不就没事了?”上官秋月直接说出了那人的目的,“到时候可能还可以扯上萧白,说他联合千月洞,策划了这一切,意图夺回武林盟主的位子。简直是天衣无缝的理由。”
“哥哥真是什么都知道,”春花觉得自己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我这辛苦折腾一个多月,在哥哥看来,都是笑话吧?”
“没有,”上官秋月笑了笑,“小春花怎么会是笑话?这些都是小春花的功劳。”
“我的功劳?”春花有点惊讶,“怎么说?”
“小春花去昆山派的第一天发现的洞,就提醒了哥哥。”
“那个洞?怎么了吗?”
“好端端的砖墙怎会有个洞?而且一看就是被人有意敲开的。洞的大小,恰好够女子的身形通过。而且,洞口里外两侧,地方都非常隐秘。”
“那个洞根本就是那些女子杀手偷偷进出院子的通道。”春花想起了什么,“这么说来,真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所以说,都是小春花的功劳。”上官秋月摸摸春花的头。
“这么说,那个什么林掌门最有嫌疑。”春花进一步推断。
“林掌门?”上官秋月一惊,“小春花怎么知道?”
“我亲耳听到,这些什么歌舞表演,都是他怂恿胡掌门的。既然这些都是设计,这个林掌门跟这事肯定有关系。”春花回忆起昆山派的所见所闻,“女子杀手?那怪不得那个林掌门身上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你说林掌门身上有胭脂的味道?”上官秋月似乎意识到什么,“有意思。”
“哥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明日就是生辰宴了。”
“小春花只管乖乖呆在客栈,别乱跑。哥哥明日要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春花觉得此行很危险。
“小春花听哥哥的,乖乖在客栈,等我回来。”上官秋月安抚她。
“可是……你去干嘛呀?”
“我要去把那盆脏水挡下来。虽说千月洞的名声不怎么好,但也不能总为他人背黑锅。”
“那……好吧……毕竟我不会武功,哥哥带着我也不好行事。那哥哥一定要小心。”春花再三叮嘱。
“好。毕竟哥哥答应过小春花,要尽量死在你后面。”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春花一下捂住了上官秋月的嘴巴。
夜,寂静。
客栈外的一个阴暗处,两个身影显得特别隐蔽。
“客栈这里都安排妥当了?”是上官秋月的声音。
“禀尊主,”回答他的是叶颜,“尊主厢房所在的那一层所有房间,都安排了我们的人,必能保春花姑娘的安全。此外,昆山派外围,属下也已布置妥当。”
“很好。”上官秋月对一切的安排都很满意,“今天昆山派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据属下打探,一切如常。”
“那就有意思了,死了十几个杀手,还能平静如水。他们的行动,真是够隐秘。”
“属下担心,明日生辰宴,会对尊主不利。”
“无妨,”上官秋月完全不当一回事,“明天的大戏,千月洞怎么能错过?”
“可是属下担心,今日尊主营救春花姑娘,怕是可能已经暴露了……”
“让守在客栈的人都仔细些。要是小春花有什么闪失,他们全都得死。”上官秋月对春花的安全最是上心。
“那尊主明日是否需要属下……”
“你在昆山派外围等我消息就是。”
“是。”叶颜还想说什么,但终是没说出口,徒留一脸忧虑。
此时的昆山派外围,几个人影黑暗中出没。
“快快快……”是秦流风的声音,“要进去了!”他扶起一架装满酒的手推车。
萧白与冷凝、风彩彩相继出现。萧白与秦流风都换上了酒贩的粗布衣服。
“这两个人怎么办?”风彩彩指了指不远处草丛里躺着的被扒得只剩下白内衬的两个男子。
“我已用银针封住了他们的穴道,要昏睡至少一天一夜。待会我与小白扮成这两个连夜送酒的混进昆山派。你们两个,守在这里,给我们做接应。”秦流风说出他的安排。
“那你们要小心。”冷凝忧心叮嘱。
“你们俩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萧白也不忘嘱咐她们两个。
“走。”秦流风与萧白推着两车酒,借着夜色,进入了昆山派。
而昆山派里,这个夜也并不平静。
“主上,你要的画像。”一个下属递上一幅画卷。
林掌门接过画像,打开,画像上是春花的样子,“还有没有打听到关于这个女人的其他事?”
“据说,她原来是花家千金,后来失忆了,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原本很喜欢萧白,还很亲热地叫他‘小白’。后来又好像说是认了上官秋月做哥哥,跟上官秋月好上了。”
“好精彩的故事。”林掌门想起了白天在院子的所见所闻。
“主上,明天真的还按原计划吗?上官秋月恐怕要插手,而萧白等人据说也在附近出没。”
“那就都来吧。反正确实是要换一套方案了。”
“那这个女人,要不要派人绑回来?说不定有用处?”
“绑?既然上官秋月这么上心,这个春花姑娘会这么好抓吗?”说罢,林掌门走到一个屏风背后。
“那,主上,明天到底怎么安排?”
“明天,你来当林掌门,”再从屏风出来的人已是春花的模样,还操着春花的嗓音,“我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