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7年的最后一个月,阳光把幸福小区的公园晒得暖融融的。小圣蹲在花坛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蓝莓图案——那是他听阿平叔叔说的,筱柔阿姨最喜欢的水果。
“阿平叔叔,你看我画的蓝莓!”小圣举起树枝,向不远处的阿平挥手。
阿平拉着乐乐的手,看着两个孩子在草坪上追逐打闹,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乐乐的小手里攥着一个蓝色的发夹,是上次去游乐园时,小树偷偷塞给他的,说“这是筱柔阿姨喜欢的款式,你帮阿平叔叔好好收着”。
“乐乐现在有了小圣这个弟弟,”阿平的声音带着哽咽,“筱柔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开心。”
阿晨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递给阿平一杯:“别自责了,你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如果不是小树,我们现在可能还在各自的痛苦里打转。”
阿平接过热可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两年前的场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去医院见筱柔最后一面,是小树踹开房门,拽着他的衣领,把一面镜子摔在他面前:“你不敢见她,是怕她看到你这副懦弱的样子!你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
那时的小树,眼睛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筱柔姐躺在病床上,每天都在问‘阿平怎么还没来’,你却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你对得起她吗?”
阿平的眼泪掉在热可可里,泛起一圈圈涟漪。他想起那天最后见到筱柔时,她把乐乐的小手放在他手里,虚弱地说“阿平,好好照顾乐乐,就像照顾我一样”,而他手里攥着的,是小树提前准备好的蓝莓蛋糕——那是筱柔最喜欢的口味。
下午的阳光透过公寓的窗户,照在客厅的白板上,上面写着“感谢小树联欢派对筹备清单”:班长负责联系幻想城场地,丹姐负责制作回忆集锦视频,欣姐负责采购蓝莓主题的零食,勇哥和小辉负责“绑架”小树,阿晨负责照看孩子们。
“小树最喜欢幻想类的东西,”班长指着白板上的“幻想城”三个字,“那里有沉浸式的蓝莓庄园场景,还有可以定制回忆投影的设备,正好适合播放我们准备的视频。”
潇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小树当年写给她的话:“并不是每个人都不会犯错,只要勇于承认,就能重新开始。”他想起自己曾经因为迟到而错过和小凝的约定,一度以为再也无法挽回,是小树拿着这张信纸,陪着他在小凝的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一夜,直到小凝愿意出来见他。
“我去买蓝莓蛋糕,”潇员突然站起来,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小树最喜欢巷口那家的,加双份奶盖。”
小凝看着他的背影,笑着对大家说:“以前他总说小树多管闲事,现在却比谁都积极。”
丹姐正在电脑前剪辑视频,屏幕上播放着勇哥摔镜子的片段——勇哥把镜子摔得粉碎,对着小树嘶吼“我爱她,我付出了所有”,而小树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镜子碎片,轻声说:“勇哥,爱不是占有,是让她安心。”
“这段一定要放进去,”丹姐擦了擦眼泪,“当时勇哥崩溃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们要打起来,结果小树第二天就帮勇哥找到了雨欣姐的联系方式。”
欣姐端着一盘蓝莓饼干走过来,放在桌上:“我买了小树最喜欢的蓝莓曲奇,还有他上次说的星空棒棒糖,据说吃起来有幸福的味道。”
大家围在桌前,手里拿着饼干,嘴里讨论着各自和小树的故事,空气里弥漫着蓝莓的甜香,像一股温暖的暖流。
勇哥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雨欣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蓝莓庄园的门口,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这张照片,是小树偷偷从雨欣的朋友圈里下载打印的,放在他的书桌上,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勇哥,雨欣姐在蓝莓庄园开了一家民宿,她说等你想通了,就去那里找她。”
两年前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这张照片发呆,是小树闯进来,拿起桌上的镜子,逼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胡子拉碴,眼神空洞,这就是你说的‘爱她’?”
“我爱她!”他当时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把镜子摔得粉碎,“我为她付出了所有,她却对我说‘不合适’!”
小树没有退缩,蹲在地上捡镜子碎片,手指被划破了也不在意:“你付出的是你以为的爱,不是她想要的。雨欣姐说,她想要的是一个能陪她看日出、听她说话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把爱埋在心里的闷葫芦。”
勇哥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蓝莓庄园,想起上个月去那里时,雨欣正在院子里摘蓝莓,看到他来,笑着说“小树早就告诉我你会来”。那一刻,他才明白,小树的“多管闲事”,其实是最真诚的关心。
“勇哥,准备好了吗?”小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们该去‘绑架’小树了。”
勇哥把照片放进钱包,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不能让我们的‘傻’弟弟等急了。”
小辉坐在幻想城的门口,手里拿着两杯蓝莓奶茶,是他特意去小树最喜欢的那家店买的,加了双份奶盖。他想起一年前,他和父亲因为职业选择的问题大吵一架,父亲说“你要是敢去当摄影师,就别认我这个爹”,是小树拿着一杯蓝莓奶茶,陪他在父亲的公司楼下等了三个小时。
“小辉,”当时的小树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你父亲不是反对你当摄影师,是怕你吃不了苦。你把你拍的照片给他看看,告诉他你有多喜欢这个职业。”
小辉当时还不服气,觉得小树站着说话不腰疼,直到他把自己拍的蓝莓庄园照片递给父亲,看到父亲眼眶发红,说“这照片拍得真好,像你妈妈当年喜欢的风景”,他才明白,小树说的是对的。
“在想什么呢?”勇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树快来了,我们准备好‘埋伏’。”
小辉摇摇头,把一杯奶茶递给勇哥:“等下给小树喝,他肯定喜欢。”
不远处,小树正被阿晨“骗”来幻想城,嘴里还在抱怨:“阿晨哥,你说有紧急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啊?我还在写小说呢,主角正准备向女主角告白呢!”
阿晨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你喜欢的‘大场面’。”
当小树推开幻想城的大门时,整个空间突然暗了下来,只有头顶的星光灯亮着,像一片璀璨的星空。紧接着,四周的墙壁上开始播放投影,是丹姐制作的回忆集锦。
画面里,阿平抱着乐乐,在蓝莓庄园里种下一棵小树苗,旁边的字幕写着“谢谢小树,让我勇敢面对失去”;潇员和小凝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上接吻,字幕写着“谢谢小树,让我找回爱情”;勇哥和雨欣在蓝莓民宿的院子里摘蓝莓,字幕写着“谢谢小树,让我重新拥抱幸福”;小辉和父亲站在摄影展的展厅里,看着墙上的蓝莓照片,字幕写着“谢谢小树,让我和父亲和解”。
小树站在原地,手里的小说稿掉在地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想起自己曾经因为被姑姑们嫌弃“只会写没用的小说”而躲在衣柜里哭,是阿晨哥把他拉出来,说“你的小说能给人力量”;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医院看筱柔姐,紧张得手心冒汗,是班长塞给他一块蓝莓饼干,说“别怕,我们都在”。
“傻弟弟,哭什么呢?”勇哥走过来,把一杯蓝莓奶茶递给他,“这是你最喜欢的双份奶盖。”
小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还准备了蓝莓蛋糕,是巷口那家的,你肯定喜欢。”
丹姐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走过来,上面插着一个用巧克力做的小说书模型,旁边写着“感谢小树,我们的超级英雄”:“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上面的蓝莓酱,是阿平特意按照筱柔姐的配方熬的。”
小树看着眼前的大家,看着墙上的投影,看着蛋糕上的小说书模型,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想起自己小说里写的“被爱的人,就像被蓝莓包围的小孩,永远不会孤单”,原来这句话,说的就是他自己。
夜晚的幻想城,星光灯亮得像真正的星星。大家围坐在蛋糕旁,手里拿着蓝莓味的饮料,一起唱起了生日歌——虽然不是小树的生日,但这一刻,比生日还要热闹。
“小树,”班长举起杯子,“谢谢你一直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我们每个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对!”潇员站起来,手里拿着那张泛黄的信纸,“这是你当年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上面写着‘我们是一家人’,这句话,我们永远都不会忘。”
小树接过信纸,手指抚摸着上面稚嫩的字迹,眼泪再次掉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大家,看着乐乐和小圣在草坪上追逐打闹,看着阿平手里攥着的蓝色发夹,看着勇哥和雨欣相视而笑,突然明白,他的小说里,最动人的故事,就是眼前的这一切。
“我有一个提议,”小树站起来,声音带着哽咽,“我们每年的今天,都来幻想城聚会,都来吃蓝莓蛋糕,都来回忆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在幻想城里回荡,像一首温暖的歌。
阿晨拿出相机,按下快门,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幕——照片里,大家围坐在蛋糕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头顶的星光灯像一颗颗蓝色的宝石,照亮了每个人的心房。
小树看着照片,在心里默默念着:“谢谢你们,我的家人。是你们让我明白,幻想不止存在于小说里,更存在于彼此的陪伴里。以后的每一个冬天,每一个春天,我都会和你们一起,把这份温暖,永远延续下去。”
2037年的最后一个月,在幻想城的星空下,在蓝莓的甜香里,一群被爱包围的人,许下了一个永恒的约定——他们是一家人,永远不会分开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