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泪水咸味,弥漫在空气里。芳姐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眉头紧紧蹙着,即使在昏迷中,也难掩内心的焦虑和痛苦。
“芳芳……”沐清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动作里满是心疼和无助。他能感受到她手心里的冷汗,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她又在做噩梦了,梦到灏雨了吧。
就在几分钟前,灏雅哭着跑进来,喊着“哥哥被人带走了”,芳姐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那一刻,沐清感觉自己的世界也跟着崩塌了——灏雨被带走,芳姐昏迷,所有的不幸都凑在了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沐清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声音带着哽咽,“是我没保护好灏雨,没保护好你……”
他想起刚才灏雅哭着跑过来的样子,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泪挂在稚嫩的脸颊上,嘴里不断喊着“哥哥被带走了”。他来不及细问,只能抱着昏迷的芳姐冲向急诊室,灏雅跟在后面小跑,小小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在敲打着他的心脏。
现在,芳姐躺在病床上,灏雅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眼睛红红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蓝莓形状的玩偶——那是灏雨送给她的,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妈妈会醒过来的,对不对?”灏雅小声问,声音里满是不安。
沐清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摸了摸她的头:“会的,妈妈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会醒了。灏雨也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满是绝望——灏雨被谁带走了?为什么要带走他?QA芯片刚安插不久,他的身体还承受着巨大的负荷,现在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着病床上的芳姐,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疼——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失去了李灏冉,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灏雨又身患重病,现在连唯一的希望都被夺走了,她怎么承受得住?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沐清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句歌词,是啊,想念是痛,无能为力是更痛,看着自己爱的人受苦,却什么都做不了,是最痛。
时间倒回凌晨三点,灏雨的病房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映得灏雨苍白的小脸格外脆弱。灏雅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小手轻轻握着哥哥冰冷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哥哥的手背上。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她小声呢喃,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想念,“灏雅好想你陪我玩捉迷藏,好想你逗我笑,好想你再叫我一声‘妹妹’……”
她想起以前,哥哥健康的时候,总是带着她在小区的蓝莓树下玩耍,哥哥会爬树摘最新鲜的蓝莓,喂到她嘴里,笑着说“妹妹吃,甜丝丝的”;哥哥会在她被别的小朋友欺负时,站出来保护她,说“不准欺负我妹妹”;哥哥会在她哭的时候,笨拙地帮她擦眼泪,说“妹妹不哭,哥哥会保护你”。
可是现在,哥哥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那么微弱,再也不能陪她玩,再也不能保护她了。
“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灏雅凑到哥哥耳边,声音里满是认真,“我找到爸爸了!他没有消失,他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怕妈妈生气,才不敢出来见我们。”
她想起那天,她去找沐清叔叔,想让他帮忙救救哥哥,却在门外听到了他的话——
“芳芳,我多么想把真相告诉你,告诉你爱错了人……可是我不能,就算灏雨、灏雅跟着李灏冉姓,我这个不及格的爸爸也没脸见孩子们……用朋友的身份守护着你,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可是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才能真正保护你……芳芳,芳芳……”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沐清叔叔才是她和哥哥的爸爸,原来妈妈一直想念的李灏冉叔叔,并不是她的爸爸。她没有告诉妈妈,也没有告诉哥哥,她怕妈妈伤心,怕哥哥难过。
“哥哥,爸爸一直在等你叫他一声‘爸爸’哦……”灏雅用粉嫩的小手擦掉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妈妈需要你,爸爸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病房里,速度快得像一阵风。灏雅吓得浑身发抖,她想喊,却被黑影抢先一步用“封印胶布”捂住了嘴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唔……”她拼命摇头,眼睁睁地看着黑影伸出手,将哥哥从病床上抱起来。她想冲上去阻止,却被黑影轻轻一推,摔在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刺痛。
她看着黑影抱着哥哥越走越远,手臂上那道印着红光的“黑魔影”三个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她认得这个印记,以前在妈妈的旧照片里见过,那是李灏冉叔叔手臂上的印记!
“是他……是李灏冉叔叔……”灏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心里满是疑惑和愤怒,“他为什么要带走哥哥?他不是妈妈一直想念的人吗?为什么要伤害哥哥?”
封印胶布的时间到了,灏雅终于能说话了。她顾不上膝盖的疼痛,爬起来就往外跑,她要告诉妈妈,告诉沐清叔叔,哥哥被李灏冉叔叔带走了!
“我以为,十年前的那场胃癌,就能让我彻底忘记她……”李灏冉站在医院的天台上,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他和芳姐站在蓝莓树下,笑得格外灿烂,那时的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没有病痛,没有离别,没有遗憾。
“可是我错了……”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眼泪掉在照片上,晕开了芳姐的笑脸,“十年后,我还是回来了,她也还在这里,只是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万水千山。”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被诊断出胃癌晚期,被科学家安插芯片,变成没有感情的杀人傀儡。他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芳姐,不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却没想到,他的离开,让她承受了更多的痛苦——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为了灏雨的医药费四处奔波,被人误会成“拜金女”,默默承受着所有的委屈和压力。
“那个曾经爱笑、对生活充满自信的她,再也不见了……”李灏冉的声音带着哽咽,“现在的她,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我却连伸手扶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想起那天在医院看到她的样子,她憔悴的脸,红肿的眼睛,还有看到他时的惊讶和慌乱。他多想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他回来了,告诉她他一直爱着她,可是他不能——他身上的芯片还在操控着他,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杀人工具,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到她和孩子。
“我以为,离开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却没想到,是我亲手把她推向了深渊……”他看着照片上的芳姐,心里满是悔恨,“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是不是现在,我们就能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不是灏雨就不会生病,不会被人带走?”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他在心里默默唱着这首歌,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是啊,想见不能见,才是最痛。他就在她身边,却不能靠近她,不能告诉她真相,不能保护她和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看着她崩溃,这种痛苦,比芯片带来的折磨还要难受千百倍。
“我以为,拥有操纵世界的权利,就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章椿树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看着病房里的沐清和芳姐,看着角落里默默流泪的灏雅,心里满是无奈和无力,“可我错了,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思想,有它自己的宿命,我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章椿树知道灏雨被李灏冉带走了,知道李灏冉是被芯片操控,身不由己;知道沐清有多心疼芳姐,有多想救灏雨;知道芳姐有多绝望,有多想念李灏冉,有多担心孩子。
章椿树多想冲上去,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李灏冉的苦衷,告诉他们灏雨的下落,可是我不能。我是这个故事的旁观者,也是这个时空的守护者,一旦我出手干预,时空秩序就会混乱,所有的一切都会逆时针倒转,芳姐和孩子们会承受更多的痛苦,沐清的深情会变成泡影,李灏冉的悔恨会变成永恒。
“我只能看着,看着他们在命运的漩涡里挣扎,看着他们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章椿树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有人说我自私,说我袖手旁观,可他们不知道,我的自私,是为了不让他们承受更多的伤害。”
章椿树想起初中时,他和同学们在蓝莓树下的约定,说要永远在一起,说要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可现在,我却只能站在远处,看着我的同学受苦,看着我的朋友绝望,这种无力感,比抑郁症发作时还要难受。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我看着病房里的沐清,他正温柔地帮芳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眼神里满是深情和无助,“他在想念她,想念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这种想念,像呼吸一样,每一秒都在痛。”
章椿树看着天台上的李灏冉,他手里攥着和芳姐的合照,眼泪无声地掉下来,背影落寞得让人心疼。“他也在想念她,想念十年前的时光,想念那个没有病痛、没有分离的自己,这种想念,是遗憾,是悔恨,是想见不能见的痛。”
章椿树看着角落里的灏雅,她紧紧抱着蓝莓玩偶,眼泪掉在玩偶上,小声喊着“哥哥”。“她也在想念哥哥,想念那个会保护她、会逗她笑的哥哥,这种想念,是孩子最纯粹的牵挂,却也最让人心碎。”
“这个世界,终究有它自己的结局……”章椿树转身离开,心里默默念着,“芳姐,沐清,李灏冉,还有孩子们,希望你们能熬过这一关,希望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医院里一片寂静,只有急诊室的灯还亮着,像黑夜里的一点希望。
沐清守在芳姐的病床前,寸步不离。他看着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疲惫和迷茫,赶紧凑上前:“芳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芳姐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灏雨……灏雨呢?”
沐清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终究还是要告诉她真相。“芳芳,你听我说,灏雨他……他被人带走了。”
芳姐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被谁带走了?是李灏冉吗?是他对不对?”
沐清点点头,握紧她的手:“是他,但是他应该是身不由己,他身上的芯片还在操控他……芳芳,你别激动,我们一定会找到灏雨的,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
“身不由己……”芳姐喃喃自语,眼泪掉得更凶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带走灏雨?他不知道灏雨的身体有多脆弱吗?他不知道我不能失去灏雨吗?”
就在这时,灏雅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沐清叔叔,妈妈,我在哥哥的病房里找到这个!是李灏冉叔叔留下的!”
沐清接过纸条,上面是李灏冉潦草的字迹:“芳芳,对不起,灏雨我带走了,只有我能救他。QA芯片的副作用快要发作了,只有‘黑魔影’的人能压制,我会想办法救灏雨,等我回来。”
芳姐看着纸条,眼泪渐渐止住了。她知道,李灏冉不是故意的,他是想救灏雨,他还是爱她,爱孩子们的。
“我们去找他。”芳姐挣扎着想要下床,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一起去找灏雨,一起把他救回来。”
沐清点点头,扶着她下床:“好,我们一起去。不管天涯海角,我们都要找到灏雨,把他救回来。”
灏雅拉着他们的手,眼神里满是期待:“妈妈,沐清叔叔,我们一定会找到哥哥的,对不对?”
“对。”芳姐蹲下身,擦去她的眼泪,笑着说,“我们一定会找到哥哥,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黑夜里,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医院的门口,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他们不知道前方有多少危险,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灏雨,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他的生命,但是他们知道,只要在一起,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看到希望。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芳姐在心里默默唱着,“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放弃,想念就会变成动力,痛苦就会变成勇气,我们一定会等到灏雨回来,等到一家人团聚的那一天。”
“在东京铁塔第一次眺望,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我终于到达但却更悲伤,一个人完成我们的梦想……”
改编后的《想念是会呼吸的痛》(章椿树版),唱尽了所有人的心事——沐清对芳姐的深情牵挂,李灏冉对过去的悔恨遗憾,芳姐对灏雨的骨肉思念,还有灏雅对哥哥的纯真想念。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藏在每一个深夜的守护里,藏在每一滴无声的眼泪里,藏在每一次绝望的挣扎里。但也是这份想念,支撑着他们不放弃,支撑着他们在黑夜里追寻希望,支撑着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一家人能团聚,所有的痛苦都会过去。
灏雨被带走了,李灏冉带着他寻找生机,芳姐、沐清和灏雅跟在后面追寻。未来的路还很长,危险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这份想念还在,就一定能度过难关,迎来属于他们的黎明。
就像歌词里唱的:“我发誓不让你等候,陪你做想做的无论什么,我越来越像贝壳,怕心被人触碰,你回来那就好了,能重来那就好了……” 他们都在期待“重来”的那一天,期待一家人团聚的那一天,而这份期待,终将成为他们最坚强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