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中看不下去了,咳了两声。
钟玉转头一看,几步之外站着三个人都在看热闹。
翠平和站长太太也都吓了一跳,站长太太拉着翠平悄悄嘀咕了几句:
站长太太“他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走路没声儿呢?”
翠平“梅姐,我刚刚拍了你好几下,你叫我别烦你。”
站长太太尴尬地笑了笑:
站长太太“哈哈,是这样吗?”
钟玉噌的站起来,从耳根到后脖颈都染上了胭脂色,和耳垂上晃荡的玉珠交织着,诉说着女子的羞赧。在李涯眼中,那颗玉珠,亮的惊人。
但李涯也只能赶紧站起来,当面被撞见勾搭钟玉,他这样一个从来不假辞色的人,也罕见的在吴敬中面前露出些许局促的神色。
吴敬中这时才真的感到几分满意,李涯这愣头青在他面前可从来都是理直气壮,脖子梗得比谁都硬,难得表现得这么顺从。
冷冷瞥了一眼李涯,对着众人说:
吴站长“都走吧,还窝在这里做什么呢?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送客了。”
站长太太急忙推搡着翠平跑走了。
李涯微微流露出惊愕的神情,他以为站长会直接把他扔出去呢,没想到态度堪称温和。垂下眼睑思索一番,李涯了然,今天还真是误打误撞,来这趟,不亏,不亏。
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搭在臂弯上,李涯伸手,看着钟玉:
李涯“钟小姐,请。”
钟玉松了口气,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轻轻点头。
吴敬中看着两人并肩走过来,莫名的觉得有几分碍眼,转头率先一步走出去。
钟玉僵硬了一瞬,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李涯也赶紧抬脚追了上去。
……
众人陆陆续续告辞离去,李涯再不舍,也没办法,只能离开。
钟玉透过窗户看见李涯似乎是打算自己走回去,握了握手,犹豫了半晌。最终,内心竟然升腾起不舍,意识到这点时,钟玉感到有些脸热,唾弃自己不争气。
但还是在吴敬中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跑出去:
钟玉“舅舅,我再送送李队长。”
站长太太急忙跑到窗边,准备凑凑热闹,但钟玉一眨眼就跑没影了,她只能遗憾的回来。看见吴敬中还在纠结,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吴敬中旁边:
站长太太“哎呦,我说你,人家年轻人的事你就别插手了,我看哪,两个人般配得很。李涯这个人也算是有点见地,今天不还帮小玉说话吗?”
吴敬中没好气的说:
吴站长“呵,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刚刚一枪崩了他。”
似乎是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
吴站长“轻浮。”
吴站长“要不是小玉单纯,能被他哄骗了去?”
站长太太倒觉得......钟玉这丫头精着呢。她笑了出来,觑了他一眼:
站长太太“怎么?你承认了?你也看出来小玉对那个李涯不是完全没有心思的。”
吴敬中哼笑一声,不再搭腔。
……
钟玉“李涯。”
李涯拿着外套晃晃悠悠的走在巷子里,忽然,风中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李涯转过头,眼睛微微睁大。
钟玉站在巷子口,微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样子。
李涯想到一句诗,“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就像他在火车站看到她的那一刻。
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