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没有理会樊母,径直走到樊胜美身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揽住她的肩膀,目光平静地看向樊家父母:“我是钟玉,樊胜美的妹妹。亲妹妹。”
樊父樊母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了:“你是……你是小玉?”
钟玉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切入核心,语气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
钟玉:“你们一声不响就来投奔,不知道有什么具体打算?是打算长住,还是短期过渡?生活费用、医疗保障,不知道有没有具体的规划和预算?”
她一连串专业而冰冷的问题,像一盆冷水,把樊家父母“赖上女儿”的算盘浇得透心凉。他们习惯了用亲情和哭穷来绑架樊胜美,却从未遇到过如此直白的拷问。
樊胜美抹了一把脸,喉咙干涩:“小玉,你先别说了。”
樊胜美有些无颜面对钟玉,钟玉沉默,很轻松地接受了樊胜美的软弱和优柔寡断,从安迪对弟弟不懈的寻找中,她就已经知道了亲情的无法割舍。
钟玉对樊家父母的质问被樊胜美打断,可很快,命运给樊胜美出了一个更难的问题。
樊胜美再次被拒绝,她身边的人都被她借怕了。没有人愿意填她这个无底洞,樊胜美无助地呜咽出声,她不能和钟玉借钱,否则父母一定会缠上钟玉,一定会的。她不能放任这件事发生。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
樊胜美不愿意和曲筱绡借钱,刘美兰猝不及防地朝曲筱绡跪下哭求:“求你了小姑娘,你借给我们钱吧,我家老头子的命就靠你了。”
曲筱绡一惊,尖叫着跳上椅子上,这声尖叫叫得钟玉心慌。
大家都冲过来看情况,就看见刘美兰跪坐在地上,一时间都有些吃惊,随后便移开视线,不让樊胜美更加难堪。
赵启平清了清嗓,打破了沉默的空气:“刚刚医生给我说的挺直接的,不治的话,活不过三个月,治的话,以后也就是瘫痪在床上,需要人一直照顾。”
刘美兰抱着手,哭啼着说:“要救的呀,我怎么能看着我家老头子死呢。”
赵启平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犹豫着说:“要治的话……十万。”
樊胜美的脸霎时间惨白,转过身去,捂住嘴试图堵住泻出的哭声,钟玉向前走了一步却被魏渭拉住。
但是钟玉走的这半步还是被刘美兰看见了,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扑过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噗通”一声跪在了钟玉面前。
刘美兰声泪俱下,开始道德绑架:“小玉,小玉你救救你爸爸吧。我知道你恨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你,把你送走……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血浓于水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给你磕头了。”
她作势就要磕头,钟玉眉头紧蹙,下意识向后退,眼中满是厌恶和冰冷。
魏渭眼疾手快地用手臂把钟玉揽在自己身后,用身体隔开钟玉和刘美兰,同时拖住刘美兰的胳膊肘,强硬地阻止了她下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