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替双胞胎妹妹嫁给一个传闻中残暴的豪门继承人。
新婚夜,我主动递上一纸合约:“三年后离婚,我只要自由。”
他冷笑着签了字,把我丢在别墅自生自灭。
三年间,我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悄然崛起。
合约到期那天,我拿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找他。
他却当着我面撕碎协议,红着眼跪下:“别走,我把一切都给你。”
而角落里,我那曾抢走我一切的妹妹,正嫉妒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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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A4纸,边缘被攥得有些发皱。苏晚站在极致奢华却空旷得吓人的婚房中央,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沉稳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她紧绷的心脏上。
门被推开,高大的男人逆着光走进来,裁剪精良的黑色西装将他衬得愈发挺拔,也愈发冷漠。光线勾勒出他利落的轮廓,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
他就是傅承聿,那个传闻中乖戾残暴,前两任未婚妻都莫名消失的傅家继承人。也是她双胞胎妹妹苏瑗避之不及,却由她这个沉默的姐姐被迫代嫁的对象。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涩意,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下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声音尽量平稳,听不出波澜:“傅先生。这是合约,三年为期。期间我会安分守己,配合您的一切需要。到期后,请您放我自由。我什么都不要。”
最后五个字,她吐得格外清晰。
傅承聿的脚步顿住,垂眸,视线落在那份所谓的“合约”上,又缓缓移到她脸上。女孩穿着不合身的廉价白色连衣裙,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清澈,沉静,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没有接过合约,反而越过她,走到书桌旁,拿起钢笔,龙飞凤舞地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
“如你所愿。”他将签好字的合约随手扔回她怀里,语气不带丝毫温度,“安分待着,别惹麻烦。”
说完,他甚至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房间。厚重的门被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将这偌大的空间彻底变成一座华美的牢笼。
苏晚低头,看着合约上那个凌厉霸道的签名——“傅承聿”。她轻轻折好纸张,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包里。自由,这是她用三年牢狱换来的唯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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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聿果然将她“丢着自生自灭”了。
三年来,他几乎从未踏足这栋别墅的主卧,苏晚也乐得清静。外界关于傅太太不受宠的流言蜚语漫天飞舞,她充耳不闻。
所有傅家需要夫妻共同出席的场合,她都配合得恰到好处,举止得体,无可指摘,却始终带着一层疏离的膜。在傅家,她像一个透明的影子。
但这影子在无人可见的暗处,疯狂汲取养分,拼命生长。
利用从指缝里省下的、原本就不多的傅家每月拨给她的“家用”,加上没日没夜地钻研、奔波,苏晚悄然注册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型设计工作室。她用了化名,隐瞒了傅太太的身份,从最底层的小单子接起,通宵达旦是家常便饭。
汗水、泪水,甚至是偶尔因为压力过大而崩溃的瞬间,都被她默默咽下,化作前进的动力。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的“晨曦设计”从籍籍无名,到凭借几个颇具分量的创新奖项和几个几乎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经典案例,在业内崭露头角,成为一匹引人瞩目的黑马。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代替妹妹出嫁、任人摆布的苏晚。她的骨骼里,长出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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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终于到了。
苏晚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走进傅氏集团顶楼,那间象征着权力顶峰的总裁办公室。
傅承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处理文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威严得令人不敢直视。
苏晚步履从容地走到桌前,将一份崭新的文件放在他面前。
“傅先生,三年合约到期。这是我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请您过目。”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和三年前那个略带怯意的女孩判若两人。
傅承聿抬眸,目光落在协议上“离婚”那两个加粗的黑体字上,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他放下钢笔,身体向后靠进真皮椅背,打量着她。
眼前的苏晚,自信,从容,眼底有光,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与他记忆中那个苍白单薄的影子截然不同。
他没有动那份协议。
“三年,”他开口,声线低沉,“傅家没有亏待你。”
“是,傅家提供了优渥的物质生活。”苏晚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但这并非我愿。按照合约,今天我该拿回我的自由。”
傅承聿沉默地看着她,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见过她这三年在社交场合格局化的微笑,也隐约听过一些关于某个新锐设计工作室的风声,只是从未将那些耀眼的成绩,与眼前这个被他刻意遗忘在别墅里的“妻子”联系起来。
此刻,他才真正清晰地意识到,她羽翼已丰。
他猛地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但苏晚依旧站得笔直。
他拿起那份离婚协议,就在苏晚以为他要签字的时候——
“嘶啦——”
清脆的纸张撕裂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
傅承聿竟当着她的面,将那份协议,慢条斯理地,撕成了两半,四半,碎片纷纷扬扬落下,如同三年前那个寒冷的新婚夜,他扔回给她的那份合约。
苏晚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傅承聿,你……!”
话音未落,更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男人,那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傅承聿,竟猛地屈膝,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他仰头看着她,那双总是冰封着的墨眸里,此刻翻涌着剧烈而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痛楚,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祈求。眼眶,是红的。
“晚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别走。”
“过去三年,是我错了,是我眼盲心瞎!我不要离婚……只要你不走,傅氏集团一半的股份,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基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把一切都给你!”
苏晚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跪在脚下的男人,看着这个曾经她需要仰望、连对视都需要鼓足勇气的存在,此刻却……这荒谬的一幕让她几乎以为身在梦中。
而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了办公室虚掩的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双胞胎妹妹,苏瑗。
那个当年哭着求她代替出嫁,转头却抢走了父母所有宠爱、夺走了她所有机会的妹妹苏瑗。
此刻,苏瑗正站在那里,精心打扮过的脸上血色尽失,那双和她相似的眼睛里,充斥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冲击而微微发抖,手指死死地抠着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苏晚看着跪地哀求的傅承聿,再看向门外嫉妒得面目扭曲的苏瑗。
她忽然轻轻笑了出来。
原来,她曾经视若枷锁的,有人求而不得。
她曾经渴望拥有的,有人弃如敝履。
这世界,真是讽刺。
她没有去扶傅承聿,只是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眸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
“傅承聿,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