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办公室在“云境壹号”写字楼18层,落地窗外正对着项目工地。周野推开玻璃门时,最先注意到的是办公桌后的天文望远镜——镜筒对准窗外,镜头盖还没合上。
“沈队,你怎么知道她喜欢天文?”周野蹲在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排天文学著作,最上面那本《星图手册》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亦舟,等我找到猎户座的M42。”
“碎纸上的星点是北斗七星的简化图。”沈清玄站在电脑前,屏幕上正显示着地基设计图,“林晚的父亲叫林亦舟,二十年前是市天文台的研究员,后来因为‘学术造假’自杀了——你查一下,当年林亦舟的研究项目是什么。”
周野刚点开档案库,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听了两句,脸色骤变:“沈队,江叙跑了!他从警局后门溜走,开车往郊区去了!”
警笛声划破凌晨的街道。沈清玄盯着导航上跳动的红点,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技术科,查江叙的行车记录仪,还有林晚最后那通电话的通话记录。”
“查到了!”周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林晚昨晚十点十分给一个叫白婉的女人打了电话,白婉是江叙的秘书,也是……林晚的高中同学。还有,行车记录仪显示,江叙在郊区‘望星台’停下了,那地方正是林亦舟当年自杀的观测点!”
望星台建在半山腰,废弃多年的观测塔爬满爬山虎。沈清玄下车时,正好看见江叙跪在塔前,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她放慢脚步,听见男人哽咽的声音:“林叔,我对不起你……地基里的骸骨,我不该瞒着……”
“江叙。”沈清玄的声音在夜风里很轻,却让男人猛地回头。他手里的纸飘落在地,沈清玄弯腰捡起,看清上面的字迹——是林亦舟的遗书,末尾写着:“地基下压着1998年泥石流遇难者的骸骨,我不能让他们永无天日。”
江叙瘫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是我爸让我压下去的!当年‘云境壹号’的地块是他拍下来的,挖地基时发现了骸骨,他说一旦上报,项目就黄了……林晚发现了检测报告里的异常,非要查,我劝她别管,她却说要替她爸完成遗愿……”
周野上前铐住江叙,却被沈清玄拦住:“等等。林晚的死因不对。她如果是因为骸骨的事被你杀的,为什么要在短信里写‘江叙在撒谎’?撒谎的内容,未必是骸骨。”
她抬头望向观测塔,塔顶的避雷针和“云境壹号”露台上的一模一样。突然,她注意到塔壁上有一道新的擦痕,旁边沾着一点米色的布料纤维——和林晚风衣的颜色完全一致。
“周野,查白婉的行踪。”沈清玄的指尖捏紧了那张遗书,“林晚给白婉打电话时,说了什么?”
“技术科恢复了通话录音!”周野点开手机,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婉婉,江叙说骸骨是1998年的,但我在地基里找到的金属牌,上面刻着2005年的日期……”
录音戛然而止。沈清玄猛地转身:“去白婉的住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