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裴府侧门忽然打开,李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走出来,扬声道:“怎么回事?在裴府门外喧哗什么?”
那伏兵头目上前行礼:“李嬷嬷,这老儿形迹可疑,在传递消息!”
李嬷嬷瞥了眼被拆开的纸鸟,冷笑一声:“我当是什么。这是我家少夫人折着玩的纸鸟,不小心掉出墙外罢了。怎么,裴府连折纸玩耍都要被盘查?”
伏兵头目一怔:“可是...”
“可是什么?”李嬷嬷语气转冷,“夫人有令,今日府中有贵客到访,尔等守好本职即可,不必节外生枝!”
伏兵头目不敢再多言,只得放开老翁。李嬷嬷又对老翁道:“老人家受惊了。春杏,去买几块糖糕,给公子爷尝尝。”
春杏应声上前,买糖糕时悄悄塞给老翁一小块碎银,低声道:“快走。”
老翁惊魂未定,推车匆匆离去。李嬷嬷这才带着丫鬟回府,临进门时,抬头望了禾宜的窗口一眼,目光冷冽。
禾宜慌忙关窗,背靠着墙壁心跳如鼓。李嬷嬷这是...在帮她?不可能!那分明是警告!
午膳时分,裴夫人果然回来了,还带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和一个与禾宜年纪相仿的少女。
“这位是林夫人和林小姐,与我家是世交。”裴夫人介绍道,又对林夫人说,“这是瑾之媳妇,禾宜。”
林小姐上下打量禾宜,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原来这就是冲喜的那位?看着倒还伶俐。”
禾宜垂首不语,心中怒意翻涌。裴夫人似是不经意道:“听说今早府外有些骚动?似是有人想传递消息?”
禾宜心中一紧,强自镇定道:“媳妇不知。许是些小贩争执。”
林小姐轻笑:“裴府门第高,难免有些宵小惦记。姐姐可要当心,莫被些不三不四的人哄骗了去。”
这话意有所指,禾宜只得装傻:“妹妹说笑了。”
用罢午膳,裴夫人忽然道:“禾宜,你陪林小姐去园中走走。年轻人该多亲近些。”
禾宜心知这是要支开她,只得应下。林小姐倒是兴致勃勃,一路指点园景,言语间尽显对裴府的熟悉。
“我自幼常来裴府玩耍,瑾之哥哥最疼我了。”她故意道,“若不是他病着...唉,可惜了。”
禾宜听出她话中深意,只淡淡道:“公子吉人天相,会好起来的。”
林小姐嗤笑:“姐姐倒是乐观。可知道瑾之哥哥这病...”她突然压低声音,“是被人下毒所致?”
禾宜猛地停步:“什么?”
林小姐故作惊讶:“哎呀,姐姐不知道?也是,这种丑事,裴家自然要遮掩。”她凑近些,声音更低,“听说下毒的是个丫鬟,因为爱慕瑾之哥哥不得,因爱生恨...被发现后投井自尽了。”
禾宜心中骇然。裴瑾之竟是被人下毒才病成这样?那裴府岂不是...
“姐姐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林小姐假装关切,“也是,这种事实在吓人。所以说啊,这深宅大院里,看着光鲜,底下不知多少肮脏事呢。”
她意味深长地看禾宜一眼:“姐姐这般单纯,可要当心些,莫步了那丫鬟的后尘。”
禾宜心中乱成一团,勉强陪林小姐逛完园子,送走客人后,立即去找裴瑾之。
他正在喝药,见禾宜脸色不对,挥手屏退左右:“许姑娘怎么了?”
禾宜直直看着他:“公子之病,可是中毒所致?”
裴瑾之怔住,良久才轻叹一声:“谁告诉你的?”
“可是真的?”禾宜追问。
裴瑾之沉默片刻,点点头:“一年前的事了。一个丫鬟在我茶中下毒,发现时已晚...毒素入骨,难以根治。”
“为何...为何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