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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旧信里的告白与雨夜的约定

季风吹过旧洋楼

民俗展后的第二天,沈知夏在整理太奶奶的铁皮盒子时,发现了一叠被藏在最底下的信纸。这些信纸比之前看到的更旧,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是太奶奶娟秀的笔迹。她坐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一行行读下去,心里渐渐泛起涟漪。

信里写的是太奶奶和陆爷爷年轻时的故事:他们在香樟树下第一次相遇,太奶奶不小心摔了跤,陆爷爷扶了她一把;他们一起在洋楼的回廊上看书,陆爷爷为她讲解不懂的诗句;他们约定等陆爷爷大学毕业,就一起去上海看外滩的夜景……字里行间满是少女的羞涩与期待,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阿峥,今天你说要去国外留学,我没敢告诉你,我其实舍不得你走。我把我们一起捡的枫叶夹在书里,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看枫叶好不好?”最后一封信的结尾,太奶奶这样写道,字迹有些潦草,似乎是哭着写的。沈知夏看着信,心里酸酸的,她终于明白,太奶奶为什么没把这些信寄出去——她怕自己的心意会成为陆爷爷的负担,也怕这份期待最终会变成遗憾。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陆衍的声音。沈知夏连忙把信纸收好,放进铁皮盒子里,快步下楼。陆衍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刚买的新鲜荔枝:“张婆婆说你爱吃荔枝,我路过水果摊就买了点。”他把荔枝递给沈知夏,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上,“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知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铁皮盒子拿了出来,递给陆衍:“我看到太奶奶写的信了,是她写给你爷爷的。”陆衍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信纸整齐地叠放着。他拿起一封信,认真地读了起来,眼神渐渐变得温柔,又带着几分惋惜。

“我爷爷去世前,总说对不起苏婉奶奶。”陆衍放下信纸,轻声说,“他说当年去国外,是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不得不走,本想等事情解决了就回来,可没想到一去就是几十年。他把苏婉奶奶送他的枫叶一直带在身边,直到去世。”

沈知夏心里一震,原来太奶奶和陆爷爷之间,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她看着陆衍,忽然想起民俗展上他递给自己的面人,想起他牵着自己的手跑向戏台的画面。“陆衍,”她轻声开口,“我们会不会像太奶奶和你爷爷一样,留下遗憾?”

陆衍愣住了,随即认真地看着她:“不会。知夏,我不想和你留下遗憾。”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其实从你回来的那天起,我就很开心。看到你在香樟树下看老照片,看到你在书店里认真看书的样子,我就觉得,我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沈知夏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看着陆衍,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知夏,我喜欢你。”陆衍的声音有些紧张,却很坚定,“不是青梅竹马的喜欢,是想和你一起看潮起潮落,一起慢慢变老的喜欢。”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沈知夏看着陆衍,心里又暖又甜,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我也是,陆衍。”她轻声说,“我也喜欢你。”

陆衍愣住了,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像雨后的阳光一样耀眼。他伸手握住沈知夏的手,温柔地说:“知夏,我们约定,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好不好?”沈知夏用力点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雨越下越大,陆衍本想留下来陪沈知夏,却接到了书店店员小雅的电话,说书店的窗户没关好,雨水漏进店里了。“我得去看看,明天再来看你。”陆衍有些不舍地松开她的手,“你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

沈知夏点点头,送陆衍到门口。陆衍撑着伞,回头对她说:“知夏,等雨停了,我带你去看钱塘江的大潮,就像太奶奶和你爷爷约定的那样,去看最美的风景。”沈知夏笑着答应,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她回到房间,拿起太奶奶的信纸,又看了一遍。这一次,她不再觉得惋惜,反而觉得庆幸——太奶奶和陆爷爷的遗憾,让她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她把信纸放回铁皮盒子里,又拿起民俗展上的面人,放在书桌前。看着面人上两个笑容灿烂的小人,她心里满是期待,期待着雨停后,和陆衍一起去看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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