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午后,栖木小筑沉浸在一片慵懒闲适的氛围中。王启明在院子里做着放松拉伸,赵知书在客厅沙发上翻看他的旧书,李思雨在修改她的画作,周末戴着耳机在露台上晒太阳,陈默和林晓星则在厨房商量着下周的采购清单。苏晓晴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资料。
一切都宁静而平常,直到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逸。
离门口最近的林晓星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衣着精致、气质干练的中年女性,她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水果礼盒,脸上带着得体而略显审视的笑容。
“你好,我找苏晓晴。我是她母亲。”女士开口,声音温和,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林晓星瞬间有些紧张,连忙侧身让开:“阿、阿姨您好!晓晴她在房间,您请进。”他提高声音朝屋里喊,“晓晴!阿姨来了!”
这一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客厅里的赵知书立刻合上书,端正了坐姿;王启明停下动作,有些无措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李思雨下意识地用布盖住了画架;连露台上的周末都摘下了耳机,好奇地往下看。陈默从厨房走出来,对苏母礼貌地点了点头。
苏晓晴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母亲,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外,随即恢复了平静,但细心的林晓星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掠而过的紧张。“妈,您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正好来这边办事,顺路看看你住的地方。”苏母微笑着,目光却如同精密雷达,迅速而细致地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掠过每一个人的脸,“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室友们吗?”
在苏晓晴略显僵硬的介绍下,众人纷纷礼貌地问好。苏母的应对无可挑剔,但那种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起来。她询问了大家的学校、专业,语气亲切,问题却一个接一个,带着某种摸底式的探究。
“你们这里……倒是挺热闹的。”苏母看着风格各异、散落着个人物品的客厅,语气听不出褒贬,“晓晴从小喜欢安静,习惯规划,我还担心她适应不了集体生活。”她这话像是随口一说,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看向苏晓晴。
苏晓晴抿紧了嘴唇,没有回答。
这时,陈默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走了过来,轻轻放在苏母面前的茶几上:“阿姨,您喝茶。”
他的动作自然沉稳,瞬间吸引了苏母的注意。“谢谢你,孩子。你是……”
“陈默。”他简单回答,没有多余的话。
“听晓晴说,你很会照顾人,经常给大家做饭?”苏母接过茶杯,语气似乎随意,但眼神带着考量。
“只是习惯。”陈默依旧平静。
就在这时,橙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苏母脚边,好奇地嗅了嗅。苏母似乎有些怕猫,身体微微后仰。
李思雨见状,立刻上前,轻柔地将橙子抱进怀里,小声说:“它很乖,不咬人的。”她的声音温柔,动作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王启明也赶紧开口,试图活跃气氛:“是啊阿姨,橙子可乖了,是我们大家一起捡的,特别通人性!”
赵知书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从行为学上看,宠物有助于缓解压力,增强社会联结。”
你一言我一语,虽然略显杂乱,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维护这个“家”的氛围。苏母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眼神中的审视渐渐淡化,多了一丝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她又坐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便起身告辞了。苏晓晴送她到门口。
关上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紧张的考试。
“我的天,晓晴妈妈气场好强……”王启明拍着胸口。
“典型的精英阶层思维模式,注重效率和可控性。”赵知书分析道。
李思雨小声说:“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橙子。”
周末重新戴上了耳机,懒洋洋地评价:“标准的突击检查。”
林晓星却注意到,送走母亲回来的苏晓晴,脸上并没有放松,反而带着一种疲惫和压抑。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声说了句“我回房了”,便径直上了楼。
晚餐时,苏晓晴没有下来吃。陈默默默地留了一份饭菜温在锅里。
夜晚,林晓星路过苏晓晴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极低的、压抑的啜泣声。他脚步一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离开。
苏母的突然到访,像一个不速之客,闯入并窥探了这个刚刚成型的小世界。她带走了一些信息,也留下了一个公开的秘密——苏晓晴那看似坚固的盔甲之下,承受着来自家庭的无形压力。这份压力是什么?它会对苏晓晴,以及她与栖木小筑的关系产生怎样的影响?这个刚刚稳固下来的“家”,能否成为她抵御外界风雨的港湾?
一个关于家庭、期望与自我选择的更深层故事,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