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挽祎推开家门时，玄关暖黄的灯光正裹着一股黄油混着香草的甜香扑面而来。换鞋的间隙，厨房方向传来小萌清脆的“哎呀”声，紧接着是池皖清温柔的笑声，像浸了蜜的棉花糖，轻轻落在空气里。
“回来啦？”池皖清系着米白色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发尾别着枚草莓造型的发卡，鬓边碎发被热气熏得微微卷曲，“刚还跟小萌说，等你回来就能尝第一锅曲奇了。”
小萌趴在料理台边，鼻尖沾了点面粉，像只偷尝了奶霜的小猫。她看见池挽祎，眼睛瞬间亮成两颗浸在温水里的葡萄，举着沾了黄油的刮刀晃了晃：“挽祎姐姐！我跟皖清阿姨学做蔓越莓曲奇，就是你上次说好吃的那种！”
池挽祎走过去，指尖轻轻蹭掉小萌鼻尖的面粉，指尖触到的皮肤软乎乎的。“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会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她故意逗小萌，看着女孩脸颊瞬间鼓起来，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忍不住弯了嘴角。
“才没有！”小萌把刮刀往碗里一放，叉着腰反驳，“我有很认真学！皖清阿姨都说我搅拌得很均匀呢！”
池皖清笑着把烤盘放进烤箱，定时器“叮”地响了一声。“是呀，小萌学得特别快，比挽祎你第一次学做饼干时强多了——你那时候把糖霜当成盐，差点让我们全家齁到多喝水。”
池挽祎耳尖微微发烫，伸手捏了捏小萌的脸颊：“不许笑我。”
小萌却趁机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料理台边：“挽祎姐姐来帮我们做第二锅嘛，我们做巧克力味的，给婧欣阿姨留一些！”
提到萌婧欣，池挽祎动作顿了顿。自从上周萌婧欣因为加班没能参加小萌的绘画展，小萌虽然没说什么，但睡前抱着玩偶发呆的时间变长了。池挽祎看在眼里，却没戳破——小萌总像个小大人似的，习惯把柔软的心事藏在“我没事”的笑容里。
“好啊，”池挽祎接过小萌递来的围裙，是小萌特意挑的、印着兔子图案的儿童款，腰围紧得刚好卡在她腰上，显得有些滑稽，“不过巧克力要多放，我喜欢吃浓一点的。”
“没问题！”小萌立刻踮起脚，从橱柜里拿出一罐黑巧克力，罐子太高，她踮着脚晃了晃，巧克力块“哗啦”掉出来好几块。池挽祎眼疾手快接住，指尖碰到冰凉的巧克力，又触到小萌伸过来捡巧克力的手，两人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像触电似的，小萌猛地缩回手，耳朵尖悄悄红了。
池皖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择草莓，眼角余光瞥见两个孩子的小动作，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她拿出手机给萌婧欣发消息：“小萌和挽祎在做巧克力曲奇，等你忙完回来，还能尝到热乎的。”
没过多久，萌婧欣的消息回过来，附带一张她在办公室拍的夜景照——窗外的霓虹映在她脸上，眼神里带着点疲惫，却还是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池皖清把手机递给小萌，小萌捧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手指轻轻摸了摸照片里萌婧欣的脸，小声说：“婧欣阿姨好像很累。”
“所以我们把曲奇做好，等她回来吃，她就会开心啦。”池挽祎揉了揉小萌的头发，把融化好的巧克力酱倒进面团里，“你看，巧克力要和面团充分混合，这样每一口都能吃到巧克力碎。”
小萌点点头，学着池挽祎的样子揉面团，小手沾满了褐色的巧克力酱，却毫不在意。烤箱里的第一锅曲奇渐渐散发出更浓的香气，甜香裹着温暖的热气，把整个屋子都烘得软软的。定时器响起时，小萌几乎是蹦着跑过去的，池皖清怕她烫到，连忙跟在后面，用隔热手套把烤盘取出来。
金黄的曲奇边缘微微焦脆，蔓越莓干嵌在里面，像红色的宝石。小萌迫不及待地想尝，刚伸出手就被池挽祎拦住：“烫，等凉一会儿。”她拿了把小叉子，叉起一块放凉，吹了吹才递给小萌，“先尝这个。”
小萌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弯成月牙：“好吃！比外面买的还好吃！挽祎姐姐你快尝！”她叉起另一块递到池挽祎嘴边，眼神里满是期待。
池挽祎张口咬住，甜香在嘴里散开，蔓越莓的酸中和了黄油的腻，口感酥脆却不硬。她笑着点头：“确实好吃，小萌的功劳最大。”
“是皖清阿姨教得好！”小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叉起一块递给池皖清，“皖清阿姨你也吃。”
池皖清接过，看着两个孩子互相分享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似的。她想起第一次带池挽祎去萌家时，池挽祎还很腼腆，躲在她身后，而小萌则抱着萌婧欣的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姐姐。不过才几个月，两个孩子就像亲姐妹一样，连说话都带着默契。
“对了，”池皖清忽然想起什么，“下周学校要举办亲子运动会，挽祎你刚好周末有空，要不要和小萌一起参加？”
小萌眼睛一亮，立刻看向池挽祎：“挽祎姐姐可以吗？亲子运动会有两人三足、接力跑，还有跳绳比赛！”她掰着手指数，语气里满是期待，“婧欣阿姨说她那天要出差，不能陪我……”
说到最后，小萌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轻轻抠着衣角。池挽祎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里软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有空，到时候我陪你参加。”
“真的吗？”小萌猛地抬头，眼睛里重新亮起光，“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练习两人三足好不好？”
池皖清笑着说：“别急，先把曲奇做好。等婧欣回来，我们一起吃曲奇，然后再练习。”
小萌点点头，又干劲十足地投入到第二锅曲奇的制作中。池挽祎帮她把面团揉成小球，放在烤盘上，小萌则负责在每个小球上按一下，让它们烤出来更平整。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很快就把第二锅曲奇放进了烤箱。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星星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客厅里的灯光暖暖的，电视里放着轻松的动画片，池皖清靠在沙发上织毛衣，毛线针上下翻飞，织出的花纹是小萌喜欢的兔子图案。
小萌靠在池挽祎身边，看着电视里的卡通人物，忽然小声问：“挽祎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呀？”
池挽祎愣了一下，低头看向小萌。女孩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像只担心被抛弃的小兽。“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小萌抠了抠沙发缝，“婧欣阿姨总是很忙，皖清阿姨也要照顾你，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太黏人了，所以你们会觉得麻烦。”
池挽祎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她常常一个人在家，那时候她也会这样想，是不是自己不够乖，所以爸爸妈妈才没时间陪她。她伸手抱住小萌，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发顶，声音放得很柔：“不会啊，小萌一点都不麻烦。我和皖清阿姨都很喜欢和小萌在一起，婧欣阿姨也是，她只是工作忙，不是不喜欢你。”
小萌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真的吗？”
“真的，”池挽祎点点头，伸手拿起一块放凉的曲奇递给小萌，“你看，我们特意做了婧欣阿姨喜欢的巧克力味，就是因为想让她知道，我们都在等她回来。而且下周我陪你参加亲子运动会，到时候我们肯定能拿第一名。”
小萌接过曲奇，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心里的不安也渐渐消失了。她抬起头，看着池挽祎的眼睛，认真地说：“挽祎姐姐，你真好。”
池挽祎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也很好啊。”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萌婧欣推门走了进来。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衫，领口有些皱，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看到客厅里的景象时，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我回来啦。”萌婧欣换了鞋，走过来，先是揉了揉小萌的头发，又看向池皖清，“辛苦你了，皖清。”
“不辛苦，”池皖清站起来，帮她接过包，“刚做好巧克力曲奇，还热着，你快尝尝。”
小萌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厨房拿盘子，端了几块巧克力曲奇过来，递到萌婧欣面前：“婧欣阿姨，这是我和挽祎姐姐一起做的，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萌婧欣接过一块，咬了一口，巧克力的浓醇和黄油的香气在嘴里散开，疲惫仿佛瞬间被驱散了大半。她看着小萌期待的眼神，笑着点头：“好吃，比我买的还好吃。我们家小萌真厉害。”
小萌听到夸奖，脸颊红红的，却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她拉着萌婧欣的手，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今天做曲奇的过程，还有下周亲子运动会的事。
“婧欣阿姨，下周挽祎姐姐陪我参加亲子运动会，我们要一起玩两人三足，还要跳绳！”小萌说得兴高采烈，“到时候你要是有空，一定要来看我们比赛呀！”
萌婧欣的笑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她摸了摸小萌的头，轻声说：“对不起啊小萌，下周妈妈要去外地出差，可能没办法去看你比赛了。”
小萌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手指紧紧攥着萌婧欣的衣角，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的婧欣阿姨，你工作要紧，我和挽祎姐姐会好好比赛的，到时候拍视频给你看！”
池挽祎看着小萌强装坚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她走过去，坐在小萌身边，轻声说：“我们一定会拿好成绩，让婧欣阿姨在视频里也能看到我们的厉害。”
萌婧欣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既愧疚又温暖。她知道自己因为工作忽略了小萌太多，幸好有池皖清和池挽祎在，能陪着小萌，让她不至于孤单。她伸手握住小萌的手，认真地说：“等妈妈出差回来，一定好好陪你，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小萌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拉钩！”她伸出小拇指，和萌婧欣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萌婧欣笑着勾住她的小拇指，又看了看池皖清，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默契的温柔。
烤箱的定时器再次响起，第二锅巧克力曲奇烤好了。池皖清去厨房把烤盘取出来，巧克力的香气更浓了，整个屋子都被甜香笼罩着。她把曲奇放在盘子里，端到客厅，四个盘子摆在一起，蔓越莓味和巧克力味的曲奇交错着，像一幅甜甜的画。
“来，大家都尝尝，”池皖清笑着说，“挽祎，你不是喜欢巧克力味的吗？多吃几块。”
池挽祎拿起一块巧克力曲奇，咬了一口，浓郁的巧克力味在嘴里散开，甜而不腻。她看向身边的小萌，女孩正小口小口地吃着曲奇，嘴角沾了点巧克力酱，像只满足的小猫。
萌婧欣靠在沙发上，一边吃曲奇，一边听小萌讲学校里的趣事，偶尔插一两句话，眼底的疲惫渐渐被笑意取代。池皖清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温暖——就像现在这样，四个不同姓氏的人，因为爱和陪伴，变成了彼此最亲近的家人，这大概就是最幸福的样子吧。
吃完曲奇，小萌拉着池挽祎去练习两人三足。她们找了根围巾，把池挽祎的左脚和小萌的右脚绑在一起，慢慢往前走。刚开始的时候，两人总是步调不一致，小萌差点摔倒，幸好池挽祎及时扶住她。
“慢慢来，”池挽祎耐心地说，“我喊一二，我们一起走，一的时候迈绑在一起的脚，二的时候迈另一只脚。”
“好！”小萌点点头，认真地听着池挽祎的口令。
“一、二、一、二……”池挽祎慢慢喊着口令，两人的步调渐渐一致起来，从客厅走到阳台，又从阳台走回客厅，越来越熟练。小萌笑得特别开心，清脆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着。
萌婧欣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拿出手机拍了段视频，又给池皖清看：“你看她们，多开心。”
池皖清笑着点头：“挽祎以前很少这么活泼，自从小萌来了之后，她也开朗了不少。”
“是啊，”萌婧欣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感激，“幸好有你们，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小萌。”
“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池皖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小萌这么可爱，我们都喜欢她。”
客厅里，小萌和池挽祎已经开始练习跳绳了。池挽祎摇着跳绳，小萌在中间跳，刚开始的时候，小萌总是跳不过去，还差点被绳子绊倒，但她一点都不气馁，反而越练越有干劲。池挽祎也很有耐心，慢慢调整摇绳的速度，配合小萌的节奏。
“加油小萌！还差一个！”池挽祎笑着喊。
小萌深吸一口气，看准时机，轻轻一跳，成功跳过了绳子。她兴奋地举起手：“挽祎姐姐！我做到了！我跳了十个！”
“厉害！”池挽祎放下跳绳，走过去抱住小萌，“我们再练一会儿，肯定能跳得更多。”
小萌点点头，又拉着池挽祎继续练习。窗外的星星越来越亮，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像披了一层银色的纱。客厅里的灯光暖暖的，笑声、口令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最温馨的画面。
萌婧欣看着这一切，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想法。她走到池皖清身边，小声说：“皖清，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池皖清疑惑地看向她：“什么事？”
“我想，等这次出差回来，就把小萌的户口迁到这边来，”萌婧欣认真地说，“这样她就能在这边上学，我们也能更好地照顾她。而且……我想，我们以后能不能一直这样，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
池皖清愣住了，她看着萌婧欣认真的眼神，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一直觉得，和萌婧欣、小萌在一起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现在萌婧欣提出这样的想法，正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好啊，”池皖清笑着点头，眼里带着泪光，“我也想和你们一直在一起。”
萌婧欣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伸出手，握住池皖清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客厅里，小萌和池挽祎还在练习跳绳。小萌已经能连续跳二十个了，她兴奋地跑到萌婧欣和池皖清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婧欣阿姨！皖清阿姨！我能跳二十个了！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萌婧欣和池皖清异口同声地说，眼里满是骄傲。
池挽祎走过来，递给小萌一杯温水：“别太累了，歇一会儿。”
小萌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又拉着池挽祎的手：“挽祎姐姐，我们明天继续练习好不好？争取比赛的时候拿第一名！”
“好，”池挽祎点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你想，我们就一直练习。”
小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靠在池挽祎身边，看着窗外的星星，小声说：“挽祎姐姐，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啊。”
池挽祎低头看着她，轻声说：“我也是。”
月光洒在她们身上，客厅里的灯光暖暖的，烤箱里的曲奇还留着淡淡的香气。这一刻，没有忙碌的工作，没有分离的烦恼，只有彼此陪伴的温暖和对未来的期待。四个不同姓氏的人，因为爱和陪伴，变成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也变成了真正的家人。
而这份萌系的陪伴，还会继续下去，像一颗甜甜的糖，融化在每一个平凡却温暖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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