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思南水镇,那枝插在琉璃灯旁的白梅,竟在三日后悄然抽芽,生出一簇细小的嫩蕊。白玖每日清晨都会为它添一盏净水,指尖轻触花瓣时,眉宇间总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还在。”白玖低语,声音清润如溪,“梅绡没有真正离去,她的执念,已与这枝梅融为一体。”
赵远舟立于窗前,玄衣如墨,眸光沉静:“她以千年修为点燃‘焚心引’,魂魄虽散,却未彻底消亡。只要这枝梅还在开花,她的意志便仍在世间游走。”
英磊靠在门框上,酒壶空了,却仍习惯性地晃了晃:“所以,她是把命押在了‘未来’上?赌我们会完成她未竟之事?”
“是。”谛听低语,瞳孔中映出天际流云,“她赌的,不是我们能救她,而是我们愿为‘被遗忘者’点灯。如今灯已燃,她便安心归去。”
忽然,白玖怀中白泽令剧烈震颤,银光如血般流淌,竟在空中凝成一道古老符咒——“白泽血誓,契魂归位”。
“不好!”赵远舟神色一变,“这是白泽神族最古老的召唤咒,唯有血脉将断、神位将陨时才会触发。文潇……她要彻底消散了!”
(一)神女终章,魂祭苍生
众人疾驰至槐江谷,只见昔日战场已化作一片银白花海——那是文潇残魂所化的“白泽之息”,如霜如雾,笼罩山谷。中央,文潇的身影虚浮于空中,白衣如雪,却正一寸寸化作光点,随风飘散。
“文姐姐!”白玖疾步奔去,却被一道光幕阻隔,掌心贴在屏障上,声音颤抖,“你说过,白泽令认主,便能护天下安宁,可你现在却要丢下我们!”
文潇回眸,温柔一笑:“傻孩子,我从未离开。白泽令不是我的遗物,而是你的使命。我以魂为引,将千年神力封入令中,只为等你成长。如今,你已能独当一面。”
她缓缓闭眼,声音渐弱:“记住,真正的神明,不是高居神位,而是愿为苍生低头。”
话音落,身影碎,如雪纷飞,尽归天地。
白玖跪在雪中,抱着那枚重新完整的白泽令,久久不语。赵远舟走到他身旁,沉默良久,终是伸出手,轻轻按在他肩上。
“她选了你。”赵远舟道,“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后人,而是因为你始终记得——每一个被遗忘的名字。”
(二)新主觉醒,妖王俯首
天地变色,风云涌动。白玖立于光柱之中,发丝飘扬,双眸泛起银芒。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藏身药炉后的少年,而是真正承接了白泽意志的执令者。
赵远舟仰望着他,忽然单膝跪地,玄衣翻飞:“赵远舟,自此唯你马首是瞻。”
英磊亦收起嬉笑,郑重抱拳:“英磊,愿为执令者断后。”
谛听伏地低吼,卓翼宸持剑行礼,水镇众人遥遥叩首。
白玖抬手,声音清越如钟:“我白玖,今日立誓——不以神令压人,不以力量欺弱。凡有执念未平,我必点灯;凡有魂魄未归,我必引路。此誓,以白泽之名,永守大荒。”
话音落,白泽令嗡鸣回应,天地间响起古老颂歌,仿佛在见证新使命的开启。
(三)暗潮再起,古卷现世
数日后,白玖在整理文潇遗物时,发现一卷藏于神像底座的古老竹简。竹简上刻着一行血字:“朱厌非祸,乃锁;大荒之秘,藏于心渊。”
“朱厌非祸,乃锁?”赵远舟反复咀嚼此句,“难道……我体内的力量,不是灾厄,而是某种封印?”
英磊皱眉:“心渊?那不是传说中埋葬上古神战之地吗?连文潇都未曾踏足。”
白玖指尖轻抚竹简,忽然,一道幻象闪现——千年前,天地崩裂,一位白衣神明以身化锁,将某种恐怖之物封入“心渊”,而那锁的钥匙,正是“朱厌之心”。
“所以……你体内的力量,不是诅咒,而是‘钥匙’。”白玖望向赵远舟,眼中满是复杂,“而你,或许正是解开大荒最终秘密的关键。”
赵远舟低笑一声,眸中赤焰微燃:“那便让我这把‘钥匙’,打开那扇门。”
(四)新程启,旧影随
夜深,白玖独自立于水镇桥头。那枝白梅已开出第一朵花,花瓣晶莹,似有微光流转。
“你在想她?”赵远舟走到他身旁,递过一件外袍。
“在想所有我们失去的人。”白玖轻声道,“文潇、梅绡、英磊的师父……他们用命为我们铺路,可我们却还不知终点在何方。”
赵远舟握紧他的手:“但只要我们还在走,他们的光就不会灭。”
远处,谛听仰望星空,忽然低语:“你们听到了吗?心渊的风,已经开始呼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