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本喵亲眼看见的!”墨余一爪拍在桌案上,尾巴炸得像根烧火棍,金瞳怒睁,死死盯着远处集市角落那个披着灰袍的身影,“他手里那颗珠子——和本喵的水劫符一个味儿!幽冥蚀灵印的臭味,本喵闻一百年都忘不了!”
印飞星立于屋檐之下,冷眸远眺,眉心微蹙。那灰袍人手中确有一颗幽蓝珠子,珠内似有黑雾翻涌,与水劫符的纯净水光截然相反,却同源而出。
“是污灵珠。”印飞星低语,“以水灵为引,炼化怨念,重塑魂体……难怪雷渊前代掌门能逃过天道诛杀。”
“什么?!”东方纤云桃花一旋,神色骤变,“那个疯子……当年篡改雷劫,害得龚常胜重伤,东方芜穹情劫缠身,现在竟借水灵重生?!”
“不止。”印飞星眸光如刃,“他盯上了墨余的净灵之体。若让他得手,便可净化自身污秽,成就伪天道之身。”
“那还等什么?!”墨余就要冲下去,“本喵现在就挠花他的脸,抢回珠子!”
“站住。”印飞星一把将他拽回,“你去,就是送死。他等的就是你灵力失控,净灵之体外泄。”
“可本喵不能看着他逍遥法外!”墨余挣扎,“师傅总说护着我,可您有没有想过——本喵也想护着您?!”
印飞星一怔,冷眸微闪。
“你不懂。”他声音低沉,“有些敌人,不是靠爪子就能解决的。”
“那靠什么?靠您一直把本喵关在逍遥门?靠您什么事都不让本喵参与?!”墨余怒吼,猫耳向后压平,“本喵不是小孩!本喵是您的徒弟,是逍遥门的弟子,是——是您说要守护的人!可您为什么……为什么总把本喵推开?!”
“因为!”印飞星骤然抬声,冰纹剑出鞘三寸,周身寒冰万剑,“我怕你死!”
话音落下,天地寂静。
墨余僵在原地,金瞳颤动。
印飞星缓缓闭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若出事……我守不住这门,也守不住你。”
墨余咬唇,尾巴低垂,忽然转身就跑。
“小墨余!”东方纤云想追,却被龚常胜拦住。
“小云哥哥还是让他去吧”龚常胜摇头,“师徒之间,有些话,得自己想通”。
夜,桃林深处
墨余蜷在桃树根下,猫耳低垂,爪子无意识地划着地面。他想起幼时被遗弃的雨夜,想起东方芜穹将他抱回逍遥门,想起拜印飞星为师时,想起第一次化形时师傅守了他七天七夜,想起每次他闯祸,师傅虽骂却从不真罚。
“本喵……是不是太任性了?”他小声嘀咕。
“他不是不让你护他。”一道温和声音响起,“是怕你护他时,丢了自己。”
东方芜穹缓步走来,手中捧着一盏琉璃灯,灯内水光流转,正是墨余那日画的水劫符所化。
“大师傅……”
“坐。”东方芜穹在他身旁坐下,将灯放在地上,“你知道吗?当年我与常胜,也像你和你师傅一样,总因‘护’与‘被护’而争吵。”
墨余抬头:“你们也吵架?”
“吵得比你还凶。”东方芜穹轻笑,“他总说‘我来挡’,我偏说‘我也能战’。后来我才明白——情义,不是谁保护谁,而是彼此都愿意为对方而战。”
“可师傅他……从不让我战。”
“因为他曾失去过。”东方芜穹望向夜空,“你可知雷渊前代掌门为何能重生?因他执念极深——他曾有一个徒弟,因他决策失误而死。从那以后,他便发疯般想掌控一切,最终走火入魔。”
“所以……师傅怕的不是本喵死,是怕再经历一次失去?”
“是。”东方芜穹点头,“他把你当徒弟,更当……家人。而家人之间,最怕的不是争吵,是明明相爱,却因害怕失去而彼此推开。”
墨余沉默,金瞳映着琉璃灯的光,像两汪清泉。
“本喵……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你只是太想被需要。”东方芜穹轻抚他猫耳,“现在,去告诉他——你不是要取代他扛劫,而是想与他并肩渡劫。”
次日,逍遥殿前
墨余站在殿门口,爪子紧紧攥着那枚水劫符。
印飞星立于阶上,冷眸未动。
“师傅。”墨余开口,声音不大,却坚定,“本喵知道您怕。可本喵不怕。本喵是净灵之体,是水灵根,是您教出来的徒弟。您教我控水,教我守心,不是为了让我躲一辈子。”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本喵要参与围剿污灵珠的计划。若您不许,本喵就自己去。但这一次,本喵不是任性,是以徒弟之名,与您并肩作战。”
印飞星凝视他良久,忽然伸手,轻拍他脑袋。
“……傻猫。”
声音低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那个只会撒娇的小猫妖。”他松开,冰纹剑递出,“你是我印飞星的徒弟,是我逍遥门的水灵守护者。这一战,我带你一起。”
墨余笑了,接过剑,尾巴高高翘起:“本喵就知道,师傅最疼我了。”
东方纤云从殿内走出,桃花轻旋:“哟,和好了?我还准备了劝架用的桃花酿呢。”
“用不着。”印飞星轻哼,“我徒弟,总会和好的”
印飞星靠近东方纤云,眼底微暗,小声在耳边低语“这桃花酿还是留到夜半三更在用吧”
龚常胜大笑:“那我们呢?总不能真让你们师徒俩单挑雷渊前掌门吧?”
“当然。”东方芜穹走出,手中琉璃灯轻晃,“我们是家人,是伙伴”
“所以——”墨余跃上屋顶,爪中水劫符幽蓝闪烁,“师傅,师兄们,本喵宣布——”
“围剿污灵珠,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