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冰冷的水珠正顺着脸颊滑落。战术服"她"倒在我身边，脖颈处的蓝纹像活物般蠕动。思涵芯片的警报声断断续续响着："脑波同步率......98.7%......"
"醒醒！"我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她睫毛颤动，瞳孔泛着银灰色。我注意到她战术服胸口别着的银杏胸针，和我的吊坠竟一模一样。
四周是冰封的世界。结霜的玻璃壁后，数十个婴儿形态的复制体在淡蓝色液体中漂浮。地面倾斜，暗红色水流从裂缝中渗出，蒸汽在空中弥漫。每一步都踩碎冰层，发出细碎的破裂声。
银杏吊坠突然发热。我走近墙壁，吊坠投射出一道幽蓝光芒，照亮了角落里的全息投影仪。画面闪烁，母亲抱着啼哭的婴儿出现在眼前。
"不......"战术服"她挣扎着坐起，声音沙哑，"那是我......"
婚戒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错了，那是真正的林婉清。你只是第48号认知重构体。"
"放屁！"战术服"她"猛地站起，手指掐住自己喉咙，"我才是......"
"闭嘴！"我扑上去想掰开她的手。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消毒水的气味，护士说"是个女孩"，母亲苍白的笑脸。这些画面里没有陈志远，没有苏若雪，甚至连婚戒女人都不在其中。
战术服"她"的眼眶红了："你说那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抓住她的手腕，感受脉搏与吊坠震动频率渐渐重合，"但我知道你现在要自毁程序，就像刚才那样。"
婚戒女人的倒影在冰面上浮现："看看你们，都在寻找不存在的母亲。"
战术服"她"瞳孔收缩，枪口微微发抖。我注意到她战术服袖口磨损的布料，和我在月台见到的那个身影完全一致。但那个身影明明应该......
就在这时，吊坠突然投射出加密文件。银杏协议-最终指令。战术服"她"凑近看，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雾："原来如此......我们都是容器。"
四十八个冷冻舱同时震动。警报声响彻密室，更大的混乱即将到来。
"如果要找真相，"我突然夺过她的枪，将枪口转向控制台，"就不能被她们控制。"
战术服"她"瞳孔收缩："你想干什么？"
"让所有记忆见鬼去吧。"我说完扣动扳机。
子弹击碎控制台的瞬间，显示屏爆出火花。系统彻底失控，整个空间都在颤抖。婚戒女人的倒影在冰面上扭曲变形："你们逃不掉的，这是第48次轮回......"
地面突然剧烈倾斜。战术服"她"踉跄着扶住墙壁，我看到她脖颈处的蓝纹像活物般蠕动。
"快走！"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沙哑，"这里要塌了！"
"那边！"我指着远处的通风管道。就在这时，我后颈的芯片突然剧烈震动，某种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手术台，消毒灯，还有个戴银杏胸针的女人俯身看着我。
"妈妈......"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战术服"她"猛地转身，眼神复杂："你说什么？"
婚戒女人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看你们，连身份都搞不清了......"
地面再次倾斜。战术服"她"死死攥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抽出匕首插进金属缝隙。
"抓紧！"她咬牙喊道。我抬头看她，突然发现她的瞳孔正在变色，银灰色像墨汁般在虹膜上晕染开来。
她脖颈处的蓝纹蔓延到脸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我记得了......"她的声音带着撕裂感，"我们不是姐妹，我是你......"
这句话让我浑身血液凝固。吊坠突然红光大作，思涵芯片疯狂震动："警告！脑波同步率98%，即将完成融合......"
"闭嘴！"战术服"她"突然大吼，抽出腰间的另一把枪对准自己太阳穴。
"别！"我扑上去想夺枪，却被她反手制住。
"只有这样才能终止程序......"她的眼神痛苦而决绝，"我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
婚戒女人的声音适时响起："来吧，完成最后的融合。你们本就是一体......"
四十八个冷冻舱同时开启，穿着不同年代服装的林婉清们鱼贯而出。她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脸上挂着相似的微笑。
"妈妈......"第一个走近的少女伸手抚摸我的脸，指尖冰凉，"这一次，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后退半步，撞进战术服"她"怀里。她胸前的银杏胸针突然与我的吊坠共鸣，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
"听着，"她低声说，"等会儿我会制造缺口，你立刻跳进去......"
"为什么？"我盯着她逐渐透明化的手掌。
"因为你是真正的林婉清，"她苦笑，"而我......只是个失败的复制品......"
地面轰然塌陷，我们随着崩落的金属板坠入黑暗。坠落过程中，我听到芯片最后一句警告："检测到异常信号......你体内，还有另一个'你'......"
婚戒女人的声音从深渊底部传来："妈妈...别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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