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果灰溜溜地退出房间,在门口喊他。
贝果“你快点。阿婆早饭都做完了的。”
张桂源抓了把睡的炸毛的头发,从椅背上随手捞了件T恤往身上套,布料掩住他流畅紧实的躯干线条,锁骨在领口处若隐若现。
下一秒拉开房门,瞥见贝果泛红的耳根,双手抱于胸前靠着门框,唇角噙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张桂源“被看的人是我,你在这羞什么。”
贝果始终别着脸不肯看他。
贝果“谁羞了?…羞什么羞,羞你个大头鬼。”
张桂源也不急着和她辩下去,打着哈欠从架上扯下条毛巾钻进浴室。刚睡醒有些沙哑的声音,混着水声,说话和丢了个炸弹似的落在贝果耳边。
张桂源“想看就看呗,这点福利,作为青梅竹马,我勉为其难就给你了。”
贝果简直无法忍受。
贝果“谁稀罕看你!”
贝果被他气得牙痒痒,却又没法反驳,只能跺了跺脚,转身往自己家走,耳尖的红意却一路烧到了脸颊。
这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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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饭厅,文玉苹正把一笼蒸饺摆上桌,见两人前后脚进来,笑着招呼。
文玉苹“两个人怎么这么慢,粥都要凉了,快坐下来吃。”
张桂源刚坐下,就伸长胳膊越过贝果去够醋碟,袖口蹭过她的手背,惹得她像被细针扎到似的缩回手。
他却面不改色,夹了个蒸饺递到她碗前,眼底促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张桂源“早上叫我起床辛苦了,来,吃个蒸饺。”
贝果“……”
她盯着那饺子,又瞥了眼他强忍笑意的脸,默默把他手推了回去。
张桂源也不恼,自顾自塞进嘴里嚼,他目光却未从她身上离开,深邃的眸子里笑意更浓。
张桂源“嗯,阿婆。好吃。”
一句话把文玉苹哄得眉眼弯弯,又给两人碗里各添了勺热粥。
贝果只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觉得他怕不是早上没睡醒,反倒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她一根筷子狠狠戳进千层糕,再塞进嘴里。
顿时觉得张桂源的脸皮,比千层糕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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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果拖着坐完车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打开家门,正好碰上午班的贝政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贝果“爸。”
贝政南“回来啦?那什么,爸刚要去上班。”
其实她算好今天贝政南应该上晚班,不过政务服务中心多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同事,因为接送孩子之类的繁琐事,经常会之间调个班。
说起来贝政南也算个公务员,在为数不多的倒班制岗位里面上下班,刚开始是为了和康书禾分好工更好的照顾贝果,只不过因为意外,现在贝果由他全权照顾就是了。
贝果“嗯,路上注意安全。”
贝果低头换鞋,还是默默叮嘱道。
贝政南“这快开学了,开学就要期初考,你有空就多复习复习。”
说完,他略微停顿了片刻,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贝政南“阿姨见你的事呢,留到考完再说,不影响你发挥。”
贝果“嗯。”
贝果轻轻应下。去云禾镇待了几天,她也想开不少。
但看着贝政南离开的背影,又环顾了家里的四周,她还是觉得有丝莫名的陌生感萦绕在她身边。
她回到房间,先将书包里的衣服一件件重新塞回衣柜,又踱步到书桌前整理作业,贝政南有句话倒是没说错——要开学了。
她盯着摊开的练习册发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作业要做,明明前几天她还在书店一笔一划地用功写了很久,可到头来怎么还剩厚厚的一沓没做。
越整理越多,最后泄气般瘫坐在椅子上,椅脚在地板上划出细微的声响。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出去一个电话。
贝果“喂,张桂源,江湖救急啊。”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游戏音效,背景里还有按键的脆响。
张桂源这会刚开一局游戏,正慵懒地陷在沙发里,手里从容地操纵着游戏手柄,听到女孩鬼哭狼嚎的求助,唇角忍不住悄悄上扬,眼底漫开片笑意。
张桂源“不救。”
游戏里大招发出的音效骤然响起,他绝情的话也跟着落了地。
贝果欲哭无泪,听到他这么说,握着手机的力道都不禁重几分。
要是换作平常,她一定有骨气的回怼过去,可惜这离开学只有三天的紧张日子下,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摆出讨好的姿态。
贝果“求你了,脏桂圆。”
张桂源“就嘴上求?”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游戏里的背景音,却莫名地清晰。
贝果“算我欠你个人情嘛,你以后怎么使唤我都行。”
贝果咬着下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张桂源“…什么都行?”
张桂源刻意拖长了语调,手指在手柄按键上停顿了片刻。
贝果“…什么都行。”
贝果闭了闭眼,心里把张桂源痛痛快快骂了几百遍,面上却只能故作爽快地应下。
不管他要什么,贝果都先答应着就是了,这时候天大地大作业最大。
张桂源“三分钟,你哥来了。”
屁个哥!屁!屁!屁!
贝果在心里疯狂咆哮,对面却传来游戏存档的“嘀”声。她不敢耽搁,连忙扯着嗓子回。
贝果“好嘞,哥。”
贝果眯着眼挂了电话。
没到三分钟,张桂源就拿着他那份写完的作业大步流星地踏入了她的房间。贝果赶紧坐直身体,开始给他安排工作。
贝果“你先帮我写理综的选择填空,我先把美文抄两篇起。”
张桂源挑眉,随手把作业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又往椅子上一靠,长腿随意地交叠着。
脸上满是不解。
张桂源“都到这个关头了,怎么还写这没用的?”
他之前帮贝果分试卷的意思就是,如果实在来不及就不要写摘抄了。
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写的意思,做这些在他看来完全是无用功,与其浪费那么多时间,他宁愿被老师说两句。
贝果“这不是怕琳姐骂吗?”
贝果奋笔疾书间隙中抬头应他一句。
刘琳,他们班英语老师。芳龄三十多,却因为总老气横秋地讲话被叫老刘,不过贝果作为课代表经常和她打交道,所以只敢叫她琳姐或者刘老师。
张桂源一副提起她就头痛的样子,乖乖拿上笔开始帮她完成抄作业大业。
突然,贝果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信息提示音响起,打断了两人埋头苦干的节奏。张桂源下意识瞥过去,屏幕上跳跃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杨博文。
他在脑海里反复搜寻,明明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却怎么都想不起具体是谁。
贝果拿起手机看了眼,看清内容后,又果断把屏幕按黑。
12:47——
木易北北:[文件]
木易北北:上次你不会的题,这里有几道类似的,你可以看看。
若不是她了解杨博文的为人,她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伤口撒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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