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朔风卷着黄沙,吹得军帐猎猎作响。沈安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
“世子,最新战报。”文谦掀帘而入,神色凝重,“突厥主力突然出现在玉门关外百里处,约有五万骑兵。”
沈安的手指在沙盘上移动:“他们想绕过祁连山,直取玉门关。”
“监军李大人建议固守待援。”
“不。”沈安摇头,“这是我们的机会。”
他指着沙盘上一处峡谷:“黑风谷地势险要,若能在此设伏......”
“但兵力不足。”文谦提醒,“我们只有三万兵马,还要分兵守关。”
沈安沉吟片刻:“向安国公求援,请他派兵两万支援。另外......”他压低声音,“让‘那个人’开始行动。”
文谦会意:“属下明白。”
当夜,一封密信从军营飞出,直奔突厥大营。
三日后,黑风谷。
沈安站在谷顶,看着下方蜿蜒的谷道。文谦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很好。”沈安目光锐利,“这次定要让突厥有来无回。”
黄昏时分,突厥骑兵果然出现在谷口。为首的正是突厥左贤王,他得意地大笑:“中原人果然不堪一击!儿郎们,随我杀进玉门关!”
五万骑兵如潮水般涌入峡谷。
就在他们全部进入峡谷时,谷顶突然响起号角。滚木礌石从天而降,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有埋伏!”左贤王大惊,“快撤!”
但为时已晚。谷口已被安国公的援军堵死,谷顶的弓箭手万箭齐发。
与此同时,一支奇兵突然出现在突厥军后方,直取中军大帐。
“那是......”文谦眯起眼睛。
只见那支奇兵打着沈字旗号,为首的小将银甲白袍,枪法凌厉,所向披靡。
“是小姐安排的?”文谦惊讶。
沈安微笑:“月凝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原来沈月凝早在出征前,就暗中训练了一支精锐骑兵,交由心腹将领统领,一直在暗中跟随大军。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战局呈现一边倒的态势。突厥军被前后夹击,死伤惨重。
左贤王见大势已去,想要突围,却被那小将一枪挑落马下。
“留活口!”沈安急忙下令。
但已经晚了,左贤王咬碎毒丸自尽。
战后清点,突厥五万骑兵全军覆没,缴获战马兵器无数。而征西军伤亡不到五千。
“大捷!大捷!”传令兵快马加鞭,将捷报传回京城。
十日后,捷报抵达京城时,正值大朝会。
“好!好!好!”永泰帝连说三个好字,“沈爱卿不愧是我朝栋梁!沈安更是青出于蓝!”
满朝文武纷纷道贺,唯有几个三皇子派的官员面色难看。
“陛下,”二皇子萧景珩出列,“此战大捷,沈世子当居首功。儿臣以为,应当重赏。”
“准奏!”永泰帝心情大好,“传朕旨意,沈安晋封镇西侯,赐丹书铁券。永宁侯加封太保,赐黄金万两。”
这道旨意震惊朝野。沈安以弱冠之龄封侯,在本朝尚属首例。
下朝后,萧景珩特意来到永宁侯府道贺。
“恭喜沈小姐。”他意味深长地道,“镇西侯......这个封号很合适。”
沈月凝明白他的意思。镇西侯,意味着沈家正式掌握了西部兵权。
“还要多谢殿下在朝中周旋。”
“彼此彼此。”萧景珩压低声音,“三弟虽然倒了,但他的党羽还在。接下来,我们要小心应对。”
沈月凝点头:“臣女明白。”
送走萧景珩,沈月凝立即修书一封,让文谦快马送往西北。
信中只有八个字:“功高震主,急流勇退。”
她太了解永泰帝了。封赏越重,猜忌越深。此时急流勇退,才是明智之举。
果然,三日后,沈安上书,以伤病未愈为由,请求回京休养。永泰帝准奏,另派老将接掌兵权。
这个举动让永泰帝十分满意,对沈家的猜忌也减轻了不少。
沈安回京那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自发在街道两旁迎接,高呼“镇西侯”。
沈月凝站在城楼上,看着兄长骑马入城的英姿,眼中泛起泪光。
这一世,她终于改变了兄长的命运!
当晚,永宁侯府大摆宴席,庆祝沈安凯旋。
宴席至半,突然有太监传旨:皇贵妃驾到!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皇贵妃深居简出,从不参加臣子宴请,今日为何破例?
沈月凝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皇贵妃穿着常服,只带着几个宫女太监,笑吟吟地走进来:“本宫不请自来,侯爷不会见怪吧?”
沈弘连忙带领全家跪迎:“娘娘驾临,蓬荜生辉。”
“都起来吧。”皇贵妃亲手扶起沈月凝,“本宫今日是特意来谢谢沈小姐的。”
她在主位坐下,环视众人:“想必各位都很好奇,本宫为何要来。”
所有人都屏息静听。
“前些时日,有人想要毒害本宫,多亏沈小姐机智,才让真相大白。”皇贵妃缓缓道,“这份恩情,本宫一直记着。”
她拉起沈月凝的手:“本宫膝下无女,一直想要个贴心的女儿。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本宫想收沈小姐为义女,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这话如同惊雷,在宴席上炸开。
皇贵妃的义女!这是何等的荣耀!
沈弘又惊又喜:“这......这是小女的福分!”
沈月凝却心中警铃大作。皇贵妃此举,分明是要将她绑在自己的船上。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拒绝,只得跪下谢恩:“臣女叩谢娘娘厚爱。”
皇贵妃满意地笑了:“好孩子,从今往后,你就叫本宫母妃吧。”
宴席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沈月凝面上带笑,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她终于明白,刚除掉一匹狼,又来了一只虎。
这场权力的游戏,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