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霭未散,云珠借口去医馆复查额伤,带着春桃出了门。
马车在城南巷口停下,主仆二人步行至杨府旧宅。
春桃搓着手臂:“小姐,这地方阴森森的……咱们真要进去吗?”
云珠推开虚掩的木门:“怕什么,又不是来做贼。”
宅院里荒草丛生,廊下结满蛛网。正堂的门吱呀作响,萧彻负手立在斑驳的壁画前,玄色衣摆沾着露水。
萧彻并未回头:“三小姐认得这幅《暮雪归鸿图》?”
云珠指尖拂过干裂的画框:“前朝画圣杨青崖的绝笔。真迹应当收在宫中,这是赝品。”
萧彻转过身:“但题跋是真的。”
他袖中滑出半枚残破的玉佩,与壁画角落的印鉴严丝合缝。
云珠瞳孔微缩: “我外祖父的私印……怎会在此?”
安国公世子从梁柱后踱出:“这就得问问杨翰林了。他拿着陆三小姐外祖父的遗作充作祖传,总该有个说法。”
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七八个提着木棍的家丁堵住院门,领头的是杨府管家。
杨管家狞笑道:“早听说有贼人惦记老宅!给我打!”
春桃吓得腿软。萧彻将云珠往身后一带,剑鞘横扫击飞最先冲来的木棍。
萧彻冷声道:“大理寺办案。”
管家看清他腰牌后脸色煞白,家丁们慌忙跪倒。安国公世子用扇子挑起管家下巴。
安国公世子:“说说,谁让你们来的?”
杨管家哆嗦着说:“是、是贵人的意思……说这宅子藏着前朝宝藏……”
云珠忽然蹲下身,从供桌底下摸出个满是灰尘的机关匣。
匣面刻着残荷纹样,与她香囊上的如出一辙。
007系统发出警报:“检测到匣内有火药!”
云珠指尖轻敲匣面三下: “外祖父教过,遇险时当如残荷折枝。”
机括轻响,匣盖弹开。里面是厚厚一沓地契,最上面压着封泛黄的信。
萧彻展开信纸:“青崖兄:漕运改制恐触怒永昌侯……”
信末的徽记让安国公世子倒吸冷气。
“这是……现任户部尚书的私章!”
云珠抽出最底下那张地契,声音发颤。
“京西八十里,落霞山庄。我娘嫁妆单子上的田产……”
萧彻收起信件:“杨翰林侵吞你外祖家产,户部尚书替他扫清障碍。好一出官官相护。”
院外忽然传来陆怜雪尖利的叫骂。
“陆云珠!你竟敢私会外男!”
周氏带着婆子们冲进来,看见萧彻时猛地刹住脚步。
周氏勉强笑道: “世子爷安好。小女无知……”
萧彻将地契塞回云珠手中:“陆夫人来得正好。三小姐帮大理寺追回赃物,该记一功。”
他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周氏,转身时压低声音。
“明日卯时,西山马场。”
安国公世子凑近云珠,往她袖中塞了块温热的铜牌。
“杨翰林书房暗格的钥匙。小心永昌侯府那位表小姐。”
回府马车里,周氏死死盯着云珠。
“你何时搭上世子的?”
云珠摩挲着袖中铜牌:“与其说这个,母亲不如想想,侵吞嫡女嫁妆该当何罪?”
夜里春桃对着铜牌发愁。
“小姐,安国公世子为何帮我们?”
云珠就着烛火烧掉半张地契,随后解释道: “因为他兄长正与户部尚书争漕运总督的缺。”
就在这时,007系统突然预警: 宿主!窗外有高手!”
云珠吹灭蜡烛,将铜牌塞进墙缝。黑影掠过窗纸,留下个系着黑羽的竹管。
云珠展开字条:“明日马场有变,勿赴。”
字迹与柳叶传书一模一样,可落款却是个陌生的狼头标记。
007系统有些混乱:“这、这不是萧彻的人!”
云珠捻着黑羽轻笑。
“看来盯着这块肥肉的……不止一匹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