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安扶着周晟安往沙发挪,刚把人按坐下,手腕就被他攥住了。他眼神还泛着醉意的迷离,却直勾勾盯着她,语气带着股没处发泄的闷劲,像个记仇的小孩:“你……没给我胸针。”
姜岁安愣了下,才想起那次回老宅送请柬给了周宴京胸针。
“你给了宴京。”他又补了句,指尖攥得更紧,“还亲陆屿……对着沈知行笑,说我老。”
这话没头没尾,姜岁安被气笑了,挑眉看着他:“周晟安,你这是喝醉了,跟我算账呢?”
她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索性顺势怼回去:“那你呢?把我一个人扔去美国,上次看电影,还替白清枚别头发——”
“我错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晟安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醉意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委屈。他往前凑了凑,额头几乎碰到她的,眼底蒙着层水汽:“小乖……我后悔了……不该送走你……”
他的指尖轻轻蹭着她的手背,动作笨拙又小心翼翼:“我很想你……每天都想。”
姜岁安的心猛地一沉,所有的火气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弱浇灭,愣在原地忘了反应。她缓过神来,想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许去。”周晟安拽住她,力道带着酒后的执拗,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陪着我。”
“我去倒水,不然你醒了头疼。”姜岁安耐着性子哄他,想掰开他的手。
可他偏不松手,反而拽得更紧,带着点蛮不讲理的劲儿。姜岁安没辙,只能软着语气哄:“好好好,我陪着你,不去了行不行?”
话音刚落,周晟安突然用力一拉,她没站稳,直接跌进他怀里。他顺势收紧手臂,把她牢牢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满身的酒气裹着他身上惯有的冷香,扑面而来。
“周晟安!你一身酒气,别抱我!”姜岁安挣扎着,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挣不开。
“你嫌弃我。”他闷闷地说,声音埋在她颈窝,带着点委屈的鼻音。
“我没有。”姜岁安扶着额,又气又笑——喝醉的周晟安怎么跟块牛皮糖似的,还这么记仇。
“你就是嫌弃我。”他固执地重复,手臂收得更紧,像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里,“别嫌弃我……岁岁,别再躲我了。”
姜岁安僵在他怀里,听着他贴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心里乱糟糟的,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喝醉了怎么还这么黏人啊……”
周晟安抱着她不肯撒手,下巴在她肩窝蹭来蹭去,语气还带着点醉醺醺的较真:“你是不是……喜欢宴京多一点?”
姜岁安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是你连你亲弟弟的醋也吃?”
“上次在老宅,你说和宴京最亲。”他不依不饶,指尖还在她手背上轻轻抠着,又绕回了老话题,“胸针你也给了他,没给我。”
“老男人还挺记仇。”姜岁安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被他精准捕捉到。
下一秒,屁股上就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带着点惩罚性的意味,力道却控制得刚好,不算疼,只是有点突然。姜岁安愣了愣,随即起了坏心思,掏出手机点开录像,举到他面前:“想不想要专属胸针?叫一声姐姐,我就给你设计。”
周晟安的眼神还有点涣散,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又转向她,喉结滚了滚,带着酒后的鼻音,乖乖唤了声:“姐姐。”
声音又软又哑,和平时那个冷硬的周总判若两人。姜岁安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赶紧关掉录像,满意地揣回口袋:“算你识相。”
她扶着他往客房走,脚步刚到门口,周晟安却突然停下,皱着眉问:“为什么不是你的房间?”
“你还想住我房间?”姜岁安挑眉,“一身酒气,别弄脏我的床。”
话音刚落,周晟安就挣开她的手,踉跄着转身,自顾自往她的卧室走去。“周晟安!”姜岁安赶紧追上去,可他动作不算慢,已经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还往里面挪了挪,把自己裹成个团子。
“小乖的床……好香。”他嘟囔着,眼睛都快闭上了,嘴角还带着点满足的笑意。
姜岁安站在床边,看着他霸占了自己大半个床,满身酒气却睡得心安理得的样子,气得想笑,最后只能无奈地由他。
姜岁安拿着男士睡衣走进卧室,往床上一扔:“赶紧换上,我去给你熬醒酒汤。”
周晟安拿起睡衣翻了翻,眼神带着点审视:“你家怎么会有男士睡衣?”
“还能是谁的,你弟弟的。”姜岁安没好气地说,转身就要走。
“宴京在这里过过夜?”他追问,语气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意。
“不然呢?”姜岁安回头瞪他一眼,“他为了躲语熙姐,跑来我这避了好几次。”
她转身进了厨房,刚把砂锅架在火上,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还没等她反应,周晟安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带着刚换完睡衣的清爽气息,混着淡淡的酒意:“小乖,我跟着你。”
姜岁安僵了僵,没推开他,只是无奈道:“别闹,汤要溢了。”
窗外的晨光刚好落在阳台,那盆她养了许久的芬德拉开得正盛,花瓣半开半合,粉白的花色裹着晨露,像极了两人此刻没说透的心事。
醒酒汤熬得软糯,姜岁安盛了一碗,坐在餐桌旁喂他喝。他乖乖张嘴,眼神黏在她脸上,像个听话的小孩。喝完汤,她又把他哄回卧室躺下,自己去浴室重新洗了澡。
本打算去客房凑活一夜,可想起他昨晚醉醺醺的样子,又怕他夜里难受没人管,最后还是搬了张椅子坐在卧室角落,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一早,姜岁安煮了清粥和小菜,又给周晟安的助理发了消息,让他送一套西装过来。
周晟安醒来时,刚走出卧室就往她身边凑。姜岁安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皱着眉挥手:“离我远点!一身酒气,赶紧去洗澡!”
他乖乖转身进了浴室,姜岁安赶紧把卧室里的床单和被子放到洗衣机里洗,等洗完出来,姜岁安把叠好的西装递给他。
“西装也是宴京的?”他接过,又问了句。
姜岁安彻底无语:“周总,你能不能别满脑子都是你弟弟?自己西装不认识了,这是我让你助理送的!赶紧吃饭,吃完赶紧滚,你助理还在楼下等着呢!”
早餐桌上,姜岁安忽然扔给他一个小盒子。周晟安打开,里面是枚精致的胸针,花瓣纹路复刻了芬德拉的形态,粉白相间的珐琅嵌着细碎钻石,小巧又别致。
“给我的?”他抬眼,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姜岁安点开手机,昨晚那段“姐姐”的录音突然响起。周晟安的耳朵瞬间红了,却还是强装镇定,指尖摩挲着胸针:“一晚上肯定做不出来,这是你给谁做的?”
“给陆屿做的。”姜岁安故意逗他,“反正他被你赶跑了,便宜你了。”
周晟安脸色一沉,把盒子推回给她:“不要。”
“逗你的。”姜岁安憋笑,把盒子又推回去,“本来就是给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她要去参加设计师交流会,转身进了衣帽间换衣服。昨天助理送来的礼服是条露背长裙,背后是复杂的绑带,她自己折腾了半天也没系好,只能探出头,看向已经换好西装的周晟安:“那个……能不能帮我绑一下裙子后面的带子?”
周晟安挑眉,语气带着点戏谑:“你刚不是让我滚吗?”
“你赶紧滚!我叫别人来!”姜岁安气得指着门口。
“叫谁?宴京?”他步步紧逼。
“沈知行!”姜岁安脱口而出,说完就缩回了衣帽间。
下一秒,周晟安推门进来,语气带着点妥协:“我来。”
他站在她身后,指尖穿过柔软的布料,动作轻柔地系着绑带。系带收紧的瞬间,他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小乖……别再气我了。”
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生理性占有欲。姜岁安推了他一把:“别闹,我快来不及了!”
周晟安松开她,拿起那枚芬德拉胸针:“帮我戴上。”
“你又不参加交流会,戴这个干嘛?”姜岁安无语。
“不戴不让走。”他语气强硬,却把胸针递到她面前。
姜岁安无奈,只能接过胸针,别在他的西装领口。目光无意间扫过阳台,那盆芬德拉不知何时已完全舒展花瓣,粉白的花色在晨光里格外温柔。
刚戴好,她就抓起包往门口走:“我走了!”
周晟安看着她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领口的胸针,眼底漾着笑意——就像这半开至盛放的芬德拉,他的心意,终于要完全铺展在他面前了。
姜岁安推开门,玄关的灯开着,周晟安坐在沙发上,正在处理工作,西装领口的芬德拉胸针还别着,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大哥大晚上不回自己家?”她换着鞋,故意挑眉逗他,“白清枚不担心你?”
话音刚落,周晟安就走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就知道气我。”
他低头凑近,鼻尖蹭过她的颈窝,眉头微微一蹙:“喝酒了?和谁喝的?”
“和男人啊。”姜岁安仰头看着他,眼底藏着狡黠的笑意,“交流会上认识的同行,聊得挺投缘。”
周晟安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没等她再说下去,就俯身狠狠吻住她。带着点霸道的占有欲,吻得又急又深,一路将她往沙发边带。她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他顺势覆上来,手掌扣着她的后颈,唇齿间的气息灼热,把所有的醋意都揉进这个吻里。
不知吻了多久,姜岁安推了推他发烫的胸膛,气息微喘:“别亲了……我饿了。”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眼底带着点嗔怪:“晚上光忙着社交应付了,一口正经饭都没吃。”
周晟安的动作顿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还带着点不稳,眼底的醋意渐渐褪去,换成了无奈的纵容。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等着。”
起身往厨房走去时,他的声音传来:“给你留了晚饭,热一下就能吃。”
姜岁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又瞥了眼阳台那盆半开放的芬德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老男人,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
姜岁安坐在餐桌旁,看着周晟安端上来的糖醋排骨、清炒时蔬,都是她爱吃的。他还递过来一碗温热的汤:“先喝汤垫垫,别空腹喝酒。”
她低头喝汤时,他忽然伸手,替她擦掉嘴角沾着的汤汁,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得她脸颊一热。“交流会上那个男人,没对你动手动脚吧?”他状似随意地问,眼神却盯着她的脸。
“周总这么紧张干嘛?”姜岁安抬眼,“人家是绅士,可比你规矩多了。”
他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语气酸溜溜的:“再绅士也别来往了,我怕他觊觎我的人。”
吃完晚饭,姜岁安去洗碗,周晟安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她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他忽然想起她在美国烫的疤,走过去从背后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浅痕:“还疼吗?”
姜岁安的动作顿住,摇摇头:“早不疼了。”
“以后有事,别自己扛。”他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放得很软,“我在。”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白清枚”的名字。姜岁安的眼神暗了暗,抽回手继续洗碗:“你的白小姐找你,赶紧接吧。”
周晟安没接,直接按了挂断,把手机揣回口袋:“无关紧要的人。”
可这话没打消她的别扭,洗完碗就往客厅走,故意坐在沙发另一头玩手机。周晟安走过去,直接把她捞到自己腿上,让她跨坐在自己怀里:“又闹什么脾气?”
“没闹。”她偏头不看他,“你该回去了,不然白清枚该催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眼神认真:“小乖,在你心里,我和她就这么难分清楚?”
正说着,姜岁安的手机弹出设计师群的消息,正是晚上和她喝酒的男同行发来的:“姜老师,下次有空再约咖啡,想请教你设计思路~”
周晟安瞥到消息,醋意瞬间又上来了,低头就咬了咬她的耳垂:“还约咖啡?”
姜岁安疼得嘶了一声,伸手推他:“工作而已!”
“工作也不行。”他抱着她不肯放,“以后你的工作交流,我陪着你。”
她被气笑,伸手戳他的胸口:“周晟安,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他却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底带着笑意:“只对你霸道。”
阳台的芬德拉在夜里透着柔光,两人就这么在沙发上腻歪着,没提婚约,没说未来,却在这些细碎的拉扯里,让暧昧的温度一点点往上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