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问题

灰塔，任务发布厅。

清翎的目光再次锁定电子屏，这次是一个护送任务：将一名掌握着某公司内部财务数据的“账本”，从N-38区的安全屋护送至N-42区的雇主手中。报酬是8万灰塔币，备注里鲜红地标注着：“已暴露，预计有高强度拦截。”

“这个。”清翎的声音不容置疑。高风险，高回报，而且需要协作，正好用来“磨练”枫柏。

枫柏看着那条信息，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清楚，这一次，不能再有丝毫犹豫。上次任务后清翎那冰冷的眼神和那句“感情用事的工具会生锈”，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更重要的是，他账户里的余额在提醒他，在灰塔，没有钱，寸步难行。

“清翎，我奶奶生病了需要做手术…”他应道，声音有些干涩，但比上次多了一丝决绝。

‘‘这把干完了，并且干成了我就借你钱。’’

‘‘好’’

N-38区，安全屋。

“账本”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金属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前往N-42区的路途需要穿越一片混乱的工业废弃区，这是最危险的段落。

果然，在穿越一片布满生锈管道和废弃集装箱的区域时，埋伏来了。

子弹呼啸着从暗处射来，打在金属管道上溅起刺眼的火花。清翎反应极快，一把将“账本”推进一个集装箱的阴影里，“灵狐”双枪已然在手，凭借光学迷彩和热成像，精准地进行着反击。

“枫柏！左翼！”清翎冷静的声音在枪声中格外清晰。

枫柏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他依言看向左翼，三个敌人正借助掩体快速逼近。他举起枪，手却在微微颤抖。瞄准镜里，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训练场的靶子。

“开枪！”他对自己怒吼。“不开枪，死的就是你！清翎也会被你连累！”

他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击中了最前面敌人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倒地。另外两人立刻寻找掩护，火力更猛了。

“打中就行！别犹豫！”清翎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战场上的冷酷指导。

枫柏咬紧牙关，不再去思考，只是本能地瞄准、射击、躲避。他打空了第一个弹匣，换弹的动作因为紧张而有些笨拙，但终究完成了。

他击中了第二个敌人的腿部，减缓了对方的行动。

战斗结束得很快。清翎解决了大部分敌人，剩下的见势不妙撤退了。现场留下几具尸体和痛苦的呻吟声。

清翎走到那个被枫柏击中肩膀的敌人面前，那人正捂着伤口，惊恐地看着她。她没有丝毫迟疑，抬手补了一枪。动作干净利落。

然后，她看向枫柏负责的区域。那个腿部中弹的敌人正在地上爬行，试图逃离。清翎的目光转向枫柏，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来处理。

枫柏的脸色苍白，他走到那个敌人面前。对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哀求和对死亡的恐惧。枫柏举着枪，手依然在抖。他闭上眼，又猛地睁开，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废弃区回荡，格外响亮。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清翎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能量棒，递给他——就像他当初给她那样。

“习惯就好。”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是安慰还是陈述一个事实。“在灰塔，这就是活着的代价。”

枫柏接过能量棒，没有吃，只是紧紧攥在手里。能量棒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他看了一眼清翎冰冷的侧脸，又看了看自己刚刚扣下扳机的手指。

任务完成，报酬到账。

他的账户里多了四万灰塔币。

这笔钱…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