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的身体在大甜甜护理长的看护和乌克娜娜每日输送的同源魔力安抚下,逐渐恢复了稳定。但那次过于清晰的预知带来的冲击,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心底。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欧趴——那个在未来能施展“魔法undo”,可能扭转死局的天才。
通过旁敲侧击地从帕滑落地主任和大甜甜护理长那里打听,并结合自己模糊的剧情记忆,洛溪将目标锁定在图书馆最深处的古籍修复区和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堆满陈旧魔法器材的实验室。那里安静、少人打扰,符合一个孤僻天才的习性。
几天后的黄昏,她终于在实验室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细微的、器物碰撞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虚掩的、落着薄灰的门。
实验室里光线昏暗,只有角落的工作台亮着一盏魔晶灯。一个身形瘦削、穿着明显大了一号的萌学园制服的男生背对着她,柔顺的黑色短发遮住了部分脖颈,他正埋头摆弄着一个结构精密的金属仪器,动作专注而迅速,但偶尔会发出一两声压抑的轻咳。
“请问……”洛溪刚开口。
男生猛地回头,动作带着受惊小兽般的警惕。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缺乏血色,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像蒙尘的宝石,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里不欢迎参观。”他的声音冷淡,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沙哑,是欧趴,或者说,此时的欧思麦趴。
“我不是来参观的,”洛溪没有退缩,走上前,目光落在他正在修复的仪器上,“‘卡多尔能量稳定器’,第三代产品,核心符文阵列至少有四处连接错误,导致能量溢散。你这样强行校准,只会加速它的报废。”
欧趴(欧思麦趴)的眼神瞬间变了,从冷漠转为惊愕,随即是更深的审视。“你看得懂上古机械语符文?”他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这种冷门知识,连许多老师都未必精通。
“略懂一些。”洛溪平静地回答,这得益于她穿越前作为《萌学园》资深粉丝和研究者的积累,“我还知道,你在寻找稳定自身能量、延缓耗竭的方法。”她直接点明了他的核心秘密。
欧趴(欧思麦趴)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将衣领拉得更高,几乎遮住半张脸,眼神里充满了被窥破秘密的愤怒和戒备:“你是谁?谁告诉你的?!”
“我叫洛溪,一个新来的转学生。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洛溪迎着他警惕的目光,缓缓释放出一丝自身极冰魔法的气息,那气息同样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内核不稳的波动,“或许,因为我们某种程度上,是同类。都在与某种‘倒计时’赛跑。”
她精准地控制着魔力的输出,既展示了自己的特殊,也暗示了某种“缺陷”。同病相怜,往往是打破心防最快的方式。
欧趴(欧思麦趴)感知到她魔力中那丝不协调的波动,紧绷的神色略微松动,但戒备未消:“同类?你的‘病’是什么?”
“我的‘病’是看得太远,背负太多。”洛溪没有直接回答预知,而是换了一种说法,“我知道一个即将发生的悲剧,关乎生命。而我相信,也许只有你的‘魔法undo’,结合我的‘预见’,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魔法undo……”欧趴(欧思麦趴)喃喃重复,这是他私下对自己那种独特修复能力的称呼,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看着洛溪,这个陌生的女孩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不仅看穿了他的秘密,似乎还知晓未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又为什么要帮你?”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疏离。
“因为那个可能逝去的生命,是奈亚公主珍视的人。”洛溪抛出了最重要的筹码,“也因为,如果成功,这或许也能为你自己的‘病症’,找到一条前所未有的研究路径——在极限状态下,逆转既定事实的路径。”
实验室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魔晶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欧趴(欧思麦趴)低着头,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洛溪能看到他放在工作台上、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
就在洛溪以为他要拒绝时,他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那里面有不甘,有挣扎,也有一丝被点燃的、属于研究者的好奇与挑战欲。
“具体是什么情况?”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冷漠褪去了些许。
洛溪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她没有透露乌拉拉的名字和奈亚公主的真正宿命,只是模糊地描述了一个“重要之人可能因强大的能量冲击而消散”的 scenario(情境),并强调需要一种能在能量层面进行“回溯”或“稳定”的能力。
“……我需要时间准备,也需要更详细的能量参数。”欧趴(欧思麦趴)听完,沉思片刻后说道,“而且,我的能力并不稳定,尤其是在我身体状态不佳的时候。”他这话等于默认了合作。
“我明白。我会尽力提供你需要的信息。”洛溪郑重道。
离开昏暗的实验室,外面已是星光漫天。洛溪长长舒了口气,找到了欧趴,迈出了拯救计划最关键的第一步。然而,她刚走出没多远,就在一个回廊的拐角,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谜亚星。
他背靠着爬满藤蔓的石柱,手中的魔方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看来,你找到了新的‘合作者’?”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目光却锐利地落在她身上,“古籍修复和上古机械语……洛溪,你懂得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得多。现在,能告诉我,你和他,打算‘undo’什么吗?”
洛溪的心猛地一紧。她与欧趴的会面,竟然还是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与欧趴的联盟刚刚建立,而谜亚星这边,她该如何解释,才能既维持信任,又不暴露过多致命的秘密?夜色中,智之星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