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

《碎》

---

她蜷在浴缸里，水早已凉透，皮肤泡得发皱，指尖微微泛青。浴室的灯太亮，刺得眼睛发酸，可她不敢关——黑暗里总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像小时候衣柜里潜伏的怪物。

指节被自己咬得发白，齿痕深深嵌进皮肉，渗出的血丝在水里晕开，淡得几乎看不见。她盯着那缕消散的红色，想起去年冬天失手打碎的那只瓷碗——青白色的裂纹蛛网般蔓延，最后哗啦一声，散成满地尖锐的月光。她蹲下去捡，碎片割破指腹，血珠滚在雪白的瓷片上，像谁哭红的眼睛。

窗外在下雨。雨滴撞在玻璃上，碎成更小的水珠，顺着窗框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蚯蚓。她盯着它们爬行的轨迹，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用酒精棉球擦她手心时说：“疼就哭出来。”可现在的疼是钝的，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像在吞咽碎玻璃。

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语音。她盯着那个小红点，指尖悬在半空，迟迟不敢点开。她知道里面是什么——那句熟悉的“你要坚强”，每个字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她早已溃烂的伤口。水汽在睫毛上凝成盐粒，她眨了眨眼，它们便簌簌滚落，混进浴缸的冷水里，悄无声息。

喉咙里塞满生锈的刀片，连呜咽都成了奢侈。她慢慢滑下去，让水淹没头顶，耳膜因压力嗡嗡作响。在水下，世界的喧嚣变得模糊，只剩下自己迟缓的心跳，像某种微弱的求救信号。

---

作者君破碎了

作者君一个女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