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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班风波

暗鱼影

距离中考的时间越来越近。

初三一班的前黑板报上,班主任杨盛达用粉笔端端正正地写下了几个醒目的大字:“距离中考还有3天。”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墙上一般,力透纸背,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要将时间的流逝具象化,压在每个学生的心头。教室里静悄悄的,连翻书声都变得格外清晰,那短短的一行字宛如一道无声的警钟,在所有人的心中回荡不息。

像是为了确保每个人都看得清,字写得很大。

杨盛达一手紧握戒尺指向黑板,另一只手从左至右划过,声音里满是愤懑:“你们可是要考试的人了!能不能有点生气?振作起来!你们当中,有家境优越的,我不多说了;可那些家境贫寒的呢?难道你们打算继续走父母的老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杨盛达的嗓门向来洪亮,此刻怒火中烧,几乎是以吼的方式把话砸了出来。声音如同雷鸣般滚过整个校园,连空气都仿佛被震得微微颤动。

隔壁初三二班这节课正上着语文课,那声咆哮毫无遮拦地穿透了墙壁,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开。学生们面面相觑,而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却只是放下手中的粉笔,抬眼望了望隔壁的方向,淡淡说道:“一班的老师这是怎么了?唉,算了,不是本班的事,咱们继续上课。”语调平静,却透着一股漠然的疏离。

学籍未能顺利转走的裴颜汐,从一楼缓步走上三楼,耳边充斥着杨盛达训斥学生的声音。那几句老生常谈的大道理翻来覆去地回荡在走廊里,听得她一阵无语:难道除了这些陈词滥调,他就没有别的说辞了吗?

终于来到教室门口,裴颜汐停下脚步,微微拉了拉肩上的书包带,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随后清脆而坚定地喊了一声:“报告。”

杨盛达本就满腹怒火,此刻被人打断,更是火上浇油。他眯起眼睛,眉头紧锁,声线冰冷得像寒冬的刀刃:“好好站着,现在还敢迟到?知不知道距离考试只剩三天了!”他的话语如重锤般砸向整个教室,带着难以忽视的威压。

班上的学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个突兀出现的身影,心中暗自猜测,这人怕是走错了地方吧。

裴颜汐就知道会这样,心想:好尴尬,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别看我啊。

杨盛达注意到同学们的表情,连忙看向门外,不看不要紧,一看脑子翁的一声炸开了“完了完了,工作不保,怎么会是这位祖宗。”这些话杨盛达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心里的那点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了。

杨盛达的害怕并非毫无缘由,毕竟一大早,裴颜汐的父亲就亲自打来电话,郑重其事地警告了他一番。

此刻,他只能强装镇定,努力让场面显得自然些。“是颜汐啊,大家欢迎一下!”他的声音略微提高,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你们应该还记得吧?就是初二那年转学走的那个同学。既然回来了,就不用特意做自我介绍了,哈……颜汐,你眼睛还好吧?没近视吧?”话到后面,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讨好的意味,匆忙找补着,生怕说错什么。

“不近视。”

“那你就坐第四列的第二排第三个吧。”

“好。”裴颜汐连忙走进教室,坐下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桌和书包。她动作利落,却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期待。来到学校后,她第一时间领取了校服,绀青色与黑白相间的搭配让整体显得干练又不失青春气息。女生的校服有两种选择:搭配裙子或裤子。

裴颜汐略作思索,最终选择了裙子——她并不喜欢裤子的那种拘束感,而裙摆的轻盈似乎更贴近她此刻的心情。

“别说,还挺好看。”裴颜汐心想。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教室里的沉寂:“我亲爱的杨老师,您要生气就生气,要教训我们也就罢了,但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您的口水?我的课本上全都是您的口水,脸上也沾了不少。”

说到一半的时候杨盛达已经气得不行了;听到后面不禁有些尴尬; 裴颜汐闻声抬起头,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扫去。

说话的是坐在第二列第二排第一个的男生,此刻他已经站了起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他究竟是谁,裴颜汐一时想不起来了。准确来说,她只模糊记得几个和自己关系亲近的女生,至于那些不太熟络的同学,早已在她的记忆中模糊成了一片空白。然而,这个男生却格外引人注目。

那身宽大却丝毫不显臃肿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竟意外地勾勒出几分贵公子般的气质。衣服的剪裁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贴合得恰到好处。或许,他真的出身于某个富贵之家,只是裴颜汐对此一无所知罢了。

裴颜汐在心底默默感叹这位男生的勇气。她抬眼看向杨盛达,只见他的脸色已从怒发冲冠渐渐转为了恼羞成怒,那双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嘴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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