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御花园的澄瑞亭,似乎成了永琪与知画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偶遇”之地。永琪心烦意乱时,会不自觉走到那里,而十有八九,会“恰巧”遇到在那里散步或喂鱼的知画。
她不再提要去见小燕子,也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是安静地陪着永琪站一会儿,或者说些江南风物、诗词闲话。她学识渊博,谈吐雅致,总能接上永琪的话头,却又懂得适可而止,从不逾矩。她身上那清雅的荷花露香气,似乎也成了某种安定的象征。在她这里,永琪感受到的是一种与小燕子带来的激烈、痛苦截然不同的平静与熨帖。
这一日,秋风渐凉,知画将一件亲手绣制的竹纹暖手套递给永琪,柔声道:“秋风萧瑟,王爷早晚出入,请注意添衣。这是民女闲暇时所做,针线粗陋,望王爷不要嫌弃。”
永琪看着她指尖细微的针孔,心中一软,接了过来:“有劳格格费心。”
知画微微摇头,目光望向远处凋零的荷叶,声音带着一丝飘渺的忧伤:“民女只是觉得,这深宫寂寂,若能有人彼此温暖,便是幸事。王爷与还珠格格……民女真心盼望你们能冰释前嫌。” 她总是这样,在最恰当的时候,表现出她的“无私”和“善意”。
永琪看着她纤弱的身影在秋风中更显单薄,想到她因自己和小燕子而承受的委屈和太后的摆布,心中那杆天平,终于彻底倾斜。他忽然觉得,或许接受知画,并非是对小燕子的背叛,而是对这无奈现实的一种妥协,甚至……是一种对小燕子的保护。有了知画稳住太后,小燕子或许能少受些磋磨。
时机很快到来。蒙古亲王来朝,宫中设宴款待。这样的场合,小燕子作为被禁足的福晋,自然无法出席。而太后则顺理成章地命知画随侍在永琪身侧,以“陈家格格”的身份,见识天朝威仪。
宴会上,知画打扮得大方得体,既不过分艳丽夺目,也不失身份气度。她安静地坐在永琪下首,为他布菜斟酒,动作优雅自然。当蒙古亲王夸赞永琪年少有为时,知画还能用蒙语简单回敬几句,引得亲王哈哈大笑,连乾隆都投来惊讶赞赏的目光。
永琪看着身旁举止得当、为他增光添彩的知画,再想起往日类似宴会上小燕子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他甚至在那一刻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这样的安排,才是“正确”的。
宴席间隙,永琪离席透气,知画默默跟了出来,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他肩上。“王爷,夜凉了。”
永琪回头,看着她被月色柔化的侧脸,和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心中一动,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知画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抽回,但永琪握得很紧。
“知画,”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清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的心意,本王都明白。” 他没有明确说什么,但眼神和动作,已经传递了足够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