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声音微颤,带着惊惧与不解,“此处是处理朝政之地,臣女在此,恐有污圣听,于礼不合……”
雍正转过身,目光沉沉地锁住她,方才在沛国公府外的那点“温和”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帝王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朕说哪里合适,哪里就合适。”他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从今日起,你便暂居养心殿后殿。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这便是软禁了。以“调养”为名,行囚禁之实。
孟静娴脸色更白,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血色。她垂下眼帘,长睫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身体微微摇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雍正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那股烦躁与占有欲奇异地交织着。他上前一步,伸手欲扶住她看似摇摇欲坠的肩膀。
然而,在他的手触及她之前,孟静娴却猛地后退一小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她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倔强:“皇上!臣女虽微贱,亦知礼义廉耻。您将臣女强掳入宫,已是非礼!如今又将臣女禁锢于天子燕寝之地,此举若传扬出去,皇上置臣女于何地?置沛国公府于何地?又置祖宗法度于何地?!”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控诉。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达反抗。
雍正眸光一厉,周身气压骤降:“你在质问朕?”
“臣女不敢!”孟静娴跪下,脊背却挺得笔直,泪水无声滑落,“臣女只是不明白……皇上乃天下之主,何愁没有佳人相伴?为何偏偏要对臣女这个病入膏肓、心有所属之人,苦苦相逼?!”
“心有所属”四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雍正心中最敏感的那处。允礼!又是允礼!
他猛地俯身,一把攫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脸来面对自己。动作带着帝王的粗暴与怒气。“孟静娴,你给朕听清楚了!”他盯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从朕将你带进这道宫门开始,你的心里,眼里,就只能有朕一人!允礼是生是死,都与你再无干系!你若再敢念着他半分……”
他话语未尽,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孟静娴下颚被捏得生疼,泪珠滚落在雍正的手指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充满压迫感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漠然。她闭了闭眼,不再言语,仿佛已经认命,又像是连争辩的力气都已耗尽。
看着她这副引颈就戮般的模样,雍正心中的怒火奇异地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想要彻底征服和掌控的欲望。他松开手,看着她白皙下颚上留下的红痕,语气稍微缓和,却依旧不容置疑:“苏培盛,带孟小姐去后殿安歇。传太医过来诊脉,用最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