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头一紧，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已被看穿，连忙柔声道：“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了。皇上乃天下之主，能得皇上青睐，是孟小姐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她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臣妾是担心，孟小姐心思单纯，若一时转不过弯来，怕会惹皇上烦心。再者，沛国公府那边……”
“沛国公府那边，朕自有主张。”雍正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至于她的心……”他冷哼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孟静娴那双含泪却又倔强的眸子，以及她下颚上那抹被他捏出的红痕，“朕既将她带进了宫，自有法子让她慢慢忘了不该记挂的人。”
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与志在必得。皇后听得心中发冷，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皇上圣明。”她低眉顺目地应道，随即又抬起眼，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那……不知皇上打算给孟小姐一个什么位份？她毕竟是沛国公独女，身份尊贵，若位份太低，只怕沛国公面上不好看，也委屈了孟小姐。”
雍正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的龙纹。他原本并未细想位份之事，只是凭着强烈的占有欲将人带了回来。此刻经皇后一提，他不得不考量起来。
直接封妃？未免太过扎眼，前朝后宫必然非议。但若给得太低，确实也配不上沛国公府的门第，更显得他今日强掳之举如同儿戏。
“你觉得呢？”他将问题抛了回去，想听听皇后的意见，也是一种试探。
皇后心中早已盘算过，此刻便从容答道：“孟小姐身份特殊，既是功臣之后，又得皇上如此看重。依臣妾看，初封便给个‘嫔’位，赐居一宫主位，已是极大的恩宠。既全了沛国公府的颜面，也不至于让六宫姐妹觉得皇上过于偏颇。待日后……若孟小姐能悉心侍奉，为皇家开枝散叶，再行晋封也不迟。”
嫔位，一宫主位。不高不低，正好卡在一个微妙的位置。既彰显了恩宠，又留有余地，听起来合情合理。
雍正沉吟着。皇后的话挑不出错处，甚至可说是思虑周全。但他看着皇后那张永远端庄得体、看不出丝毫破绽的脸，心中那点因孟静娴而起的躁动似乎又被按捺了下去。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释放情绪、激起征服欲的鲜活存在，而不是又一个被宫规礼仪塑造出来的、面目模糊的妃嫔。
“嫔位……”他低声念着，随即却话锋一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朕觉得，‘妃’位更妥。”
皇后瞳孔微缩，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初封即为妃？大清开国以来，除了潜邸时就伺候的老人，或是像年世兰那样有着特殊背景的，有几个汉军旗秀女能一入宫就获封妃位？便是当初圣宠如甄嬛，初封也不过是贵人！
“皇上，这……”皇后试图劝谏。
“朕意已决。”雍正再次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疲惫与专横，“封号……便用‘娴’字。娴静雅致，与她倒也相配。居所……就定在永寿宫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