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模仿犯很快落网了

根据黄明昊绘制的画像——一个神情阴郁、戴着厚重黑框眼镜的年轻男性，警方在案发现场周边的网吧监控中锁定了嫌疑人。抓捕过程毫无波澜，对方甚至没怎么反抗，被按倒在地时，嘴里还喃喃念着

李明我在帮他……我在帮他完成艺术……

审讯室里，这个名叫李明的年轻人对模仿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眼神里充满了对“微笑杀手”病态的崇拜

李明他是大师！他在清洗这个肮脏的世界！

李明我只是……只是想让他看到我！我也有资格成为他的作品！

檀健次你知道他是谁吗？怎么联系他？

李明不需要联系！他的作品就是他的宣言！我能读懂他！‘L’……那是‘Legend’（传奇）的开头！他注定要成为传奇！

线索似乎在这里又断了。李明只是一个被蛊惑的、可悲的模仿者，他对真正的“微笑杀手”一无所知

其他人所以，‘L’对我们来说，依然是个谜

严浩翔不完全是

严浩翔在王猛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非常微量的、不属于他的皮肤组织和一种特殊的矿物微粒。经过化验，那种矿物微粒是……骨瓷粉末

严浩翔而且，是在极高温度下煅烧过的、质地非常细腻的骨瓷粉末

黄明昊骨瓷……需要骨骼灰作为原料

黄明昊难道他……

檀健次他在收集‘材料’

白鹿没错，之前的受害者，或许不只是他练习‘微笑’的对象，更是他制作‘作品’的原料来源

白鹿王猛指甲里的粉末，可能是在挣扎中，抓破了凶手身上携带的某种……半成品

檀健次查！所有与骨瓷制作相关的作坊、工厂、个人爱好者，甚至是殡仪馆、医学院！

新的、更明确的侦查方向让整个团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傍晚时分，技侦部门带来了一个更震撼的消息

他们根据王猛指甲里提取到的陌生DNA片段，在庞大的数据库里进行了艰难比对，最终锁定了一个人——张梓轩，一位三年前被报失踪的、小有名气的青年雕塑家

严浩翔雕塑家……骨瓷……一切都对上了！

檀健次他很可能没有失踪，而是隐匿了起来，转换了‘创作’形式

檀健次立刻组织抓捕！他知道我们锁定了王猛，很可能已经准备转移或销毁证据！

就在行动组紧急集结时，黄明昊却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他面前铺满了张梓轩失踪前的作品照片、访谈记录，以及根据数据库照片还原的张梓轩面部结构图。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突然，他想起严浩翔提到的“骨瓷粉末”和“高温煅烧”。一个念头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

他拿起炭笔，不再试图描绘一张具体的脸，而是开始快速勾勒一个场景

他画的，是凶手内心的“圣殿”，是他扭曲欲望的具象化

画完后，他久久凝视着这幅画，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行动前，檀健次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看到他正对着一幅氛围阴森的画发呆，脸色苍白

檀健次怎么了？

黄明昊檀队，我觉得……他不在乎我们是否找到他。他甚至可能……在等待我们。等待有人去‘欣赏’他最终的杰作

檀健次那就去告诉他，他的‘杰作’，该落幕了

黄明昊好！

夜色中，警车无声地驶出市局，向着张梓轩可能藏身的郊外某个废弃陶瓷厂疾驰而去。猎手与猎物，终将正面交锋。而黄明昊笔下那个始终背对的身影，也即将转过身来，露出他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