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课铃声像钝器敲在黑板上，空条常麾盯着数学课本上的函数图像，笔尖悬在笔记本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日向晴坐在他斜前方，马尾辫随着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昨晚没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偶尔回头看他时，眼神里总带着点没说出口的担忧。
港口的事过去两天了。警察没找到鹤见洋介的踪迹，那三个绑匪被移交司法部门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突发急病”保外就医，从此杳无音信。乔萨琳打来电话，语气轻松地说“事情解决了”，但常麾能听出她声音里的紧绷。
最让他在意的，是父亲。
昨天晚餐时，宇智波䜇助坐在主位，用银质刀叉切割牛排的动作精准得像台机器。常麾无意中提起港口的“绑架案”，父亲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刀叉碰撞瓷盘发出刺耳的轻响。
“以后少管闲事。”宇智波䜇助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常麾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更奇怪的是，父亲抬眼时，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道猩红的光，快得像错觉。
那绝不是普通人该有的眼神。
“空条同学？”数学老师敲了敲他的课桌，“这道题的解法，能给大家讲一下吗？”
常麾回过神，站起身，流畅地报出解题步骤。全班同学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有敬佩，有羡慕，也有几道若有若无的审视——是绯红黎明的人吗？还是……父亲派来的？
他坐下时，后背已经沁出薄汗。「逻辑迷宫」的蓝光在意识边缘闪了闪，似乎在预警某种看不见的威胁。
课间操时，日向晴把他拉到教学楼后的樱花树下。这里人少，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你这两天一直在走神。”晴从口袋里掏出颗柠檬糖，剥开糖纸递给他，“是在想港口的事？还是……你父亲？”
常麾把糖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没能压下心头的烦躁：“我爸有点不对劲。”他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他眼睛……”
“眼睛怎么了？”晴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没什么。”常麾含糊过去。他还不确定那是不是错觉，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晴却像是下定了决心，拉着他往图书馆跑。中午的图书馆空荡荡的，阳光透过高窗落在书架上，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她熟门熟路地走到最里面的古籍区，抽出一本封面磨损的线装书。
“你看这个。”晴翻开泛黄的书页，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
画上是个穿着古代服饰的男子，长发披散，眼眶周围是诡异的红色纹路，瞳孔里有三个勾玉状的图案，正散发着不祥的光。插画下方用古老的字体写着两个字：写轮眼。
“这是……”常麾的呼吸一滞。这图案，和他昨晚在父亲眼中瞥见的那道红光，隐隐有些相似。
“我爷爷的藏书里找到的。”晴的声音压得极低，“书里说，这是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叫写轮眼。据说能看穿对手的动作，复制忍术，甚至能操控别人的意志……”
“忍术？”常麾皱眉，这词听起来像漫画里的设定。
“书里是这么写的。”晴快速翻着书页，“还说宇智波一族曾经是很强大的族群，掌握着很多禁忌的力量，但后来因为内斗衰落了……”
“够了！”常麾突然捂住她的嘴，心脏狂跳。
图书馆的寂静被这声低喝打破，远处的书架后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他警惕地望去，只看到个戴眼镜的女生在找书，似乎没注意到这边。
“别再说了。”常麾松开手，声音发哑，“这件事不能外传。”
晴被他吓了一跳，眼眶有点红：“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常麾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但这个名字，还有你说的这些，都很危险。尤其是在学校里，谁知道有没有人在偷听。”
他想起鹤见洋介的话——宇智波家的人，向来只信自己的拳头。原来父亲的力量，来自这里吗？写轮眼……听起来就充满了血腥味。
难怪父亲总能轻易解决商场上的对手，难怪空条集团能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全市第一……这背后，是不是藏着和写轮眼有关的秘密？
“那本书……”常麾看向晴手里的古籍。
“我会放回原处，就当没看过。”晴把书合上，抱在怀里，“但常麾，你父亲的力量……会不会和绯红黎明有关？”
常麾没说话。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曾祖母的照片，想起红宝石手链上的S·D·C刻字，想起绯红黎明社长想要的“齿轮圣殿”……空条家、乔斯达家、宇智波家，还有那个神秘的组织，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上课铃响了，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经过公告栏时，常麾的目光被一张学生会通知吸引——本周六将举办校园开放日，邀请家长参观，还特别提到“欢迎空条集团董事长宇智波䜇助先生莅临指导”。
是父亲的意思吗？他为什么突然要参加这种活动？
常麾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对讲机，金属外壳的冰凉让他稍微冷静。他看向晴，女孩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但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
“周六那天，你待在教室里别出来。”常麾说。
“为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常麾望着公告栏上父亲的名字，“我爸这次来学校，可能不只是为了参观。”
远处的操场上，几个男生在打篮球，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显得格外不真实。常麾知道，平静的校园生活只是表象，绯红黎明的阴影、父亲的秘密、还有潜藏在暗处的替身使者，都在向他逼近。
而他的「逻辑迷宫」，或许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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