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毫无遮拦地洒满卧室，刺得穆祉丞眼皮微动。他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下些许凹陷和属于王橹杰的清冽气息。
身体还有些酸软，提醒着昨夜发生的、超出他预计的亲密。穆祉丞把脸埋进枕头，嗅着那残留的味道，心里五味杂陈。有羞涩，有慌乱，还有一丝……被彻底占有的奇异满足感。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不正确”的念头，他是哥哥，应该更理智才对。
洗漱完毕走出卧室，发现王橹杰正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旁，面前摆着两份简单的早餐——煎蛋，培根，烤吐司。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还有些湿漉，看起来清爽又居家，与昨夜那个充满侵略性和掌控欲的他判若两人。
“醒了？”王橹杰抬眼看他，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眼神却依旧专注，像锁定猎物的豹，即便在放松时也带着天生的警觉。“过来吃早餐。”
穆祉丞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有些别扭地拿起叉子。“你起这么早？”
“嗯，习惯了。”王橹杰将牛奶推到他面前，“而且，想看着你醒来的样子。”
直白的话语让穆祉丞耳根一热，他低头戳着煎蛋，小声嘟囔：“……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王橹杰的回答斩钉截铁，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占有，“哪里都好看。”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直球攻击，让穆祉丞招架不住。他试图转移话题：“我今天上午还有个杂志拍摄，得早点回去准备。”
“我送你。”王橹杰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用了，助理会来接……”
“我说，我送你。”王橹杰打断他，声音沉了几分，眼神也暗了下来，“或者，你想让我直接跟你经纪人确认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
穆祉丞心里一紧。他知道王橹杰做得出来。这家伙骨子里的偏执和霸道，在确认关系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这是在划地盘，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试图脱离他的掌控。
“……随你。”穆祉丞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那点属于年长者的叛逆又开始冒头。他讨厌这种被安排、被监视的感觉。
去拍摄地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穆祉丞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故意不跟王橹杰说话。王橹杰也不在意，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始终覆在穆祉丞放在腿上的手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指节，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快到目的地时，在一个红灯前，王橹杰突然倾身过来，帮他拉上了卫衣的帽子，又将口罩往上提了提，仔细端详了一下，确认包裹严实了，才低声道：“下车吧，结束告诉我，我来接你。”
他的动作很自然，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照顾，但穆祉丞却从中品出了更深的控制欲——他连自己如何出现在公众面前，都要按照他的标准来“检查”。
“知道了。”穆祉丞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等在不远处的助理。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坐上公司的车。
一整天的拍摄，穆祉丞都有些心不在焉。王橹杰的存在感太强了，强到即使他不在身边，也仿佛有无形的线牵在穆祉丞身上，让他无法忽视。休息间隙，他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几条未读信息。
【到了？】
【拍摄顺利吗？】
【中午记得吃饭。】
依旧是简洁的命令式口吻。穆祉丞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赌气似的只回了一个字：【嗯。】
几乎是立刻，王橹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穆祉丞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角落接起。
“怎么了？”他压低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王橹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穆祉丞却莫名听出了一丝不悦。
“我在工作。”穆祉丞提醒他，带着点无奈的口气。
“嗯。”王橹杰应了一声，然后说，“晚上我去接你，带你去吃日料，你上次说想吃的。”
他又擅自安排了。穆祉丞心里那点叛逆的小火苗蹭地冒了起来。“今晚不行，团队要开会总结。”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这次的时间更长，长到穆祉丞几乎能听到对方压抑的呼吸声。
“穆祉丞，”王橹杰的声音冷了下来，“会议几点结束？”
“……不确定。”
“好。”王橹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穆祉丞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了解王橹杰，这种突如其来的冷静，往往意味着风暴前的宁静。
果然，下午的拍摄刚结束，穆祉丞正准备和团队一起离开，就在摄影棚的后门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王橹杰靠在车门上，穿着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在渐暗的暮色中显得有些孤冷。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穆祉丞的方向。
团队的工作人员也看到了他，有些好奇地低声议论。穆祉丞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带着怒气：“你怎么来了？不是说……”
“会议取消了吗？”王橹杰打断他，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脸上。
穆祉丞语塞。会议其实并没有取消，他只是……只是想有一点自己的空间，想反抗一下他那令人窒息的掌控。
王橹杰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来没有。”他拉开车门，“上车。”
“王橹杰！”穆祉丞有些恼了，“你能不能别这样！我有我的工作，我的安排！”
“你的安排里，不应该包括躲我。”王橹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他上前一步，几乎贴着穆祉丞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穆祉丞，别挑战我的耐心。上车，或者，我在这里吻你，你选一个。”
穆祉丞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王橹杰的眼神幽深如潭，里面翻涌着偏执和势在必得的光。他知道，这个疯子真的做得出来。
在周围工作人员探究的目光和可能暴露的巨大风险下，穆祉丞所有的反抗都被碾碎了。他咬着唇，屈辱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交织在一起，最终，他还是低着头，钻进了副驾驶。
王橹杰满意地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车内一片死寂。穆祉丞扭着头，固执地看着窗外，眼圈有些发红。他气王橹杰的霸道，更气自己的妥协和……那该死的、对他这份强势的依赖。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覆上了他紧紧攥着的拳头。王橹杰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那家日料店，我订了很久才订到位置。”
穆祉丞没有回头，也没有甩开他的手。他只是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坚定而温暖的力道，心里那点委屈和愤怒，奇异地慢慢平息了下去。
他终究，还是逃不开这张由偏执和爱意编织的网。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也开始对这份锢爱，上了瘾。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