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礼服裙摆泛着珍珠光泽，我对着镜子最后调整耳坠。镜中倒影精致无瑕，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苏黎递来提词器，欲言又止：“沈昭阳在第三排。”
我手指微微收紧，首饰链扣发出轻响，深吸一口气扬起微笑：“不耽误颁奖就好。”
舞台追光灯刺眼，掌声如潮水涌来。我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果然在角落发现那道熟悉的黑西装身影。他还是老样子，连坐姿都一模一样，脊背挺得笔直，像是永远都不会弯折。
主持人调侃：“女神单身传闻愈演愈烈，今天这么多优质单身男士在场，有没有心动对象？”
我笑着回应：“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新电影的拍摄计划，哪有时间考虑这个。”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我却觉得喉咙发紧。余光瞥见沈昭阳低头喝酒，喉结滚动时牵动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大学时他出车祸，我送他去医院留下的。
思绪突然飘远，图书馆窗边共读的画面闪过，雨中撑伞漫步的回忆浮现，毕业典礼上相拥的温度仿佛还在。可那些温暖，早被后来的争吵和误解消磨殆尽。
散场后我刚走出宴会厅，就听见隔间传来私语：“她也就靠男人上位……”声音压得很低，却句句刺耳。
我站在洗手间门口，手指掐进掌心。苏黎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走吧，还有事等着你。”
穿过长廊时高跟鞋声突兀中断，沈昭阳手持香槟倚墙而立。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袖口卷起，露出腕表和一道伤疤。
“这些年……”我们异口同声，又同时停顿。
他率先开口：“陆沉的投资公司是你新靠山？”
我越过他走向安全通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他突然逼近：“若瑶说你早有打算攀附权贵，是真是假？”
冷笑溢出唇角，指尖掐进掌心：“你觉得呢？”
身后传来酒杯坠地的脆响。
回到车上，香氛味混着眼泪滑落。苏黎递来纸巾：“要不要终止陆总的项目合作？”
我摇头擦净泪痕：“正好借这个机会打开国际市场。”
外放音乐响起《重生》，歌词恰到好处刺入心脏：“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不会认输……”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我站在角落望着窗外夜景。远处霓虹闪烁，映得玻璃窗上光影斑驳。
“林小姐？”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沈先生让您收下。”
我看着托盘上的信封，手指微微发抖。拆开后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他清秀的字迹：“等你回头。”
“他在试探你。”苏黎站在我身后，“秦若瑶最近动作频频，沈家那边也在施压。”
我将纸条揉成一团：“别理他。”
正要转身，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昭阳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红酒。
“喝一杯？”他递来一杯，“就当……老朋友叙旧。”
我后退一步：“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
他轻轻一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陆沉的项目你非接不可？”
“这跟你没关系。”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拦住。
“若瑶说得对，你是想借陆沉上位？”他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我抬头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你现在的成就，都是靠男人。”他语气讥讽，“先是沈家的资源，现在又是陆沉的投资。”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根本不了解情况！”
“那你说啊！”他逼近一步，“告诉我真相！”
我咬住嘴唇：“真相就是，我不想再活在你的阴影下。”
他愣住了，眼神变得复杂。我趁机从他身边绕过，却听见他低声说：“晚晚，你还爱我吗？”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轻声说。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不行，我还放不下。”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陆沉走了过来。他今天穿了身黑色西装，衬得身形修长。
“林小姐，”他朝我点头，“能谈谈项目的事吗？”
“现在？”我有些意外。
“如果不方便的话，改天也可以。”他看了眼沈昭阳，“不过沈先生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沈昭阳冷笑一声：“陆总倒是关心过度了。”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受委屈。”陆沉语气平静，“林小姐值得更好的。”
我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曾经我也希望有人这样护着我，可那时的沈昭阳只相信秦若瑶的话。
“好了，”我打断他们，“陆总，我们去会议室谈吧。”
沈昭阳突然伸手拉住我：“晚晚，给我个机会。”
我盯着他握住我手腕的手，声音冷淡：“放开。”
他却不肯松手，力道还加重了几分。我皱眉：“沈昭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他眼神闪动，终于松开了手。我跟着陆沉走向会议室，却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你没事吧？”陆沉问我。
“没事。”我摇头，“谢谢你能来。”
“应该的。”他看了眼我手腕上的红印，“他总是这样对你？”
我沉默片刻：“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他说，“不只是项目上的事。”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原来真的有人会心疼我，而不是一味怀疑我。
“谢谢你。”我轻声说。
会议室里灯光柔和，陆沉开始讲解项目细节。我努力集中注意力，却忍不住想起刚才沈昭阳说的话。
“林小姐？”陆沉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很好。”我点头，“我觉得可以试试。”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他微笑着说，“另外，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联系我。”
我看着他递来的名片，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也许这一次，我真的能走出过去的阴影。
离开酒店时已是深夜，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路灯昏黄，照亮空荡荡的街道。
“你还好吗？”苏黎递来温水。
我接过杯子，轻声说：“我没事。”
“那就好。”她发动车子，“接下来我们该忙新项目了。”
我点点头，却忍不住想起沈昭阳最后那个眼神。或许，我真的该彻底放下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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