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锁在纪伯宰的房间里。
那段细细的锁链又冰又凉,如同她的心一般,坠进了冰窟里。
纪伯宰好像在忙什么事,白日时常不见人影,只是一日三餐会给她送来,然后坐在她的对面。
如同观赏一般看着她吃。
沈惊棠被关久了也有些情绪。
沈惊棠我不吃。
她不敢推翻面前的饭菜,只将它们推远了,双手抱臂不满地看着纪伯宰。
纪伯宰越来越觉得她像一只猫。
偶尔会在他的怀里撒娇,偶尔又炸了毛,并没有什么威胁力地同他叫嚣。
纪伯宰怎么?
纪伯宰今日的菜不满意?
那双狭长的眸又轻又缓地扫了她一眼。
沈惊棠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些效果,叉着腰,昂着头,有些傲娇道。
沈惊棠表兄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
她都那么真诚地认错了。
怎么可以还把她关在这里。
他的房间没有人的时候,真的有一些阴冷,垂下来的红帐飘动着,像是进了人一般。
可明明房间又只有她一个人。
纪伯宰那便不吃。
纪伯宰笑了声,像是在笑她的天真。
他将面前的几碟菜都重新收了起来,站起来便要走。沈惊棠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沈惊棠表兄。
她拉长了尾音,咬着唇。
沈惊棠表兄杀了我吧。
沈惊棠我不要被关在这里。
她最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还是在纪伯宰这除了些衣服首饰什么能玩的都没有的房间里。
起初的几日,她都躺在床上等天亮天黑,可是越待下去,越难以忍受,越心烦。
可这句话在纪伯宰眼中就变了味。
纪伯宰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在我身边?
他的眉头蹙起,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像是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他挣脱了他平日里冷静的躯壳钻了出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沈惊棠连忙摇头。
沈惊棠没有,表兄,我就是——
她就是不想被关在这里。
可是这句话好像在纪伯宰眼中理所当然地就变成了是不愿意在他身边,沈惊棠一时词穷,什么话都说不出。
纪伯宰没有便不要说这些。
他的目光很冷。
又要如往常一般拂开她的手。
沈惊棠这次没有让他如愿,反倒紧紧抱住了他,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
沈惊棠那我要表兄陪着我。
沈惊棠不然表兄就放我出去。
她无理取闹起来。
沈惊棠万分自信,纪伯宰如今正有重要的事在忙,怎么可能为了她一句话便陪着她。
若他不愿意放她出去,她就缠着他不让他走坏了他的事,他自然会妥协的。
更何况此时,不休还在外面等着他。
纪伯宰因她突如其来的拥抱险些站不稳与她一同倒在床上,稳了稳心神后,他看向了外头不休的身影。
他今日本要去找弱水,让她在青云大会战客遴选时揭露后照的罪行。
此刻,倒是犹豫起来。
沈惊棠说,她想离开是因为总见不到他。
沈惊棠表兄。
沈惊棠又叫了他几句。
随着纪伯宰犹豫的时间越长,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已是胜券在握。
可是半晌,纪伯宰极轻地叹了口气。
他说。
纪伯宰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