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类加工厂的废弃冷库藏在厂区最深处,厚重的铁门被冰霜覆盖,门把手上的冰棱像串倒悬的尖牙,冰面反射着惨白的光,将DODO冒险队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细长。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能冻结血液的寒气扑面而来,冷库内部的金属货架上,堆满了被冻成青紫色的肉块,肉块的纹理中嵌着细小的冰晶,冰晶的形状与地窖菌毯的孢子完全一致。
多多的双生钥在口袋里发出冰裂般的脆响,水晶核心的完整世界投射出一道冰蓝色的光,落在冷库中央的巨型冻柜上——冻柜的玻璃门布满裂痕,里面隐约能看到一具完整的“人体”,被冰层包裹的手指微微弯曲,指甲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冰面凝成灵思族的冻结符文,符文的每个转角都与煤矿地核的脉动同步。
“这、这些冰块在呼吸。”扶幽举着仪器凑近货架,屏幕上的温度曲线呈现出诡异的起伏,零下二十度的环境中,某些冰块的温度竟会突然升至零度,“而且、而且冻肉的细胞里,嵌着无数细小的冰晶体,晶体的分子结构与北极冰宫的冰镜碎片相同,正在缓慢释放出神经毒素……”
婷婷的指尖刚触碰到冻柜的玻璃门,指尖立刻被冻在上面,玻璃表面的裂痕突然蔓延,像无数条冰蛇钻进她的皮肤。透过冰层,她清晰地看到冻柜里的“人体”眼球动了一下,眼白上的血丝在冰中缓缓流动,与医院307病房监护仪的波形产生了同步的跳动。“这些不是普通的冻尸,”她用力扯回手指,指尖的冻伤处浮现出灰紫色的纹路,“是噬维兽的‘冻结意识’制造的傀儡,它们在通过低温保存被吞噬的意识,将其转化为冰封能量的载体!”
虎鲨抡起工兵铲砸向旁边的冻肉堆,肉块碎裂的瞬间,里面没有流出鲜红的血液,而是喷出灰白色的寒气,寒气中浮现出天文台星轨的幻象——无数星系正在被冻结成冰块,星系的旋臂化作冻柜里的冰裂纹路。“这破冷库在把活物变成冰雕!”他踹开角落的储藏箱,箱子里的冻鱼突然睁开眼睛,眼球是纯黑色的冰珠,鱼嘴开合着,吐出细小的冰针,冰针的锋芒上沾着与木偶剧场麻绳相同的纤维。
查理对着冻柜里的“人体”低吼,耳朵贴在金属地面能听到冷库深处传来的“咔嚓”声,节奏与地球两极冰川的冻结频率完全一致,但音调更沉闷,像是有巨型生物在冰层下苏醒。冷库的墙壁上,结满了毛茸茸的白霜,霜花的形状在灯光下不断变化,形成地窖菌毯的轮廓——轮廓中央的霜花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灰紫色触须,触须顺着管道蔓延,像在编织一张冰网。
“是噬维兽的‘冻结本体’。”亚瑟的声音带着寒意,他指着冻柜顶部的制冷管,管道上的冰壳正在剥落,露出里面缠绕的灰白色神经束,神经束的末端连接着冷库的控制系统,屏幕上的温度数字正在疯狂下降,“它利用冷库的低温环境构建了‘意识冰封阵’——只要冻柜里的核心意识彻底冻结,被封存的所有意识就会爆炸成冰雾,冰雾中含有的冻结病毒能让整个城市陷入永恒的冰封,到时候地脉的能量都会被冻成固态!”
多多的灵视突然爆发,蓝光穿透冻柜的冰层,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冻柜里的“人体”不是普通的尸体,是用灵思族的冰系能力者遗体改造而成的“冰核”,体内的血液被替换成噬维兽分泌的“超低温粘液”,每个细胞都封存着被冻结的意识碎片。而冷库的金属货架,根本不是存放冻肉的设施,是按照冰川运动轨迹排列的“能量传导器”,正在将冻结意识的能量输送到城市的地下冰脉,冻结地核的运转。
冷库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冻肉堆里的冰晶同时发光,青紫色的肉块缓缓蠕动,组合成无数只冰手,手的腕骨处缠着医院的输液管,管身印着冷库的编号。冻柜里的“人体”剧烈震动,冰层表面的冻结符文亮起红光,冷库的温度骤降至零下五十度,金属货架开始收缩,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像是在挤压被冻结的意识。
“不能让冰核完成最后冻结!”多多大喊着将双生钥贴在冻柜的玻璃上,水晶的白光与冰蓝色的冰层碰撞,激起漫天的冰屑,冰屑中浮现出被冻结的意识轮廓,他们在半空中挣扎着,试图挣脱低温的束缚。
虎鲨用工兵铲撬开冻柜的锁扣,铲头与冰面摩擦产生的火花落在神经束上,束端喷出的寒气瞬间被点燃,蓝色的火焰中隐约能看到灵思族冰系使者的身影,他正用自己的体温融化冰层。扶幽将随身携带的温控装置连接到制冷系统,装置启动的瞬间,冷库的温度开始缓慢回升,冻柜里的冰层出现裂纹,冰核的震动频率明显减慢。
婷婷的灵视蓝光注入每块发光的冰晶,将那些被冻结的意识一一唤醒,蓝光与冰晶产生共鸣,形成无数道细小的光流,光流顺着冰纹蔓延,在冰核周围织成一张光网,阻止冰层的继续增厚。亚瑟的守夜人徽章飞到控制系统的屏幕上,与疯狂下降的温度数字产生碰撞,金光顺着线路蔓延,制冷管的神经束纷纷断裂,冷库的温度恢复至正常水平,冻肉堆里的冰手渐渐凝固成普通的冰块。
当最后一道冰纹从冰核表面消失时,冻柜里的“人体”停止了震动,冰层在光网中彻底融化,露出底下完整的灵思族遗体,遗体的胸口,半块冰蓝色的守夜人徽章正在发光,与亚瑟的徽章拼合成完整的图案。被冻结的意识化作无数道白光,融入双生钥的水晶核心,在完整世界周围形成一道冰蓝色的冻结光环,与其他光流和谐运转。
离开冷库时,朝阳的光透过通风口照在金属货架上,将冰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无数个沉默的解冻者。多多握紧双生钥,水晶核心的完整世界中,冰蓝色的冻结光环与其他光流完全融合,形成一个包含地核、星系、生命、时间、空间、冻结能量的平衡宇宙,每个元素都在各自的轨道上有序运转,散发出冷暖交织的光芒。
他知道,冻结的威胁永远不会结束,只要有低温存在,就会有黑暗试图冰封生命的活力。但只要还有人记得温暖的珍贵,还有人愿意用微薄的热量守护每一份跳动的生机,噬维兽的阴谋就永远无法得逞。
冷库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门把手上的冰棱在晨光中融化,最后一滴冰水落在地面,凝成一个小小的冰晶,冰晶里映着五人一狗的身影,像是在诉说:
最温暖的力量,不在融化一切的火焰,而在每个对抗严寒的瞬间,和瞬间里永不冷却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