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他面前，手指还停在他掌心。药片滚落几粒，我弯腰捡起，指尖触到他微微发抖的手背。
蒋魏没有抬头，呼吸很重，额头上的汗滑下来，在领口洇出深色痕迹。
“你发烧还没退，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冷笑一声：“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替我疼吗？”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雨滴敲窗的声音。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酸。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他一个人走了，连句解释都没有。
我从口袋里摸出另一个药盒：“这是新买的止痛片，医生说不能吃太久。”
他盯着药盒看了几秒，忽然伸手夺过去，直接扔向角落。药片洒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声音低哑，“我知道它们会让我越来越麻木。”
我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
他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别开脸：“这是我的事。”
我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他面前：“你总说‘这是我的事’，可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他眼神晃了晃。
“三年前你一声不吭地离开，我连你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我声音有点发抖，但还是继续说，“你知道那天我等了多久吗？我站在楼下，看着你的房间熄了灯，还以为你只是睡着了。”
“后来我才知道，你是被叔叔接走的。可你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你怕我伤心，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告别的等待比你离开更痛苦？”
他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茶几。木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很大，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一下。
他喘息粗重，眼中泛红：“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走！”
“但我必须走！我爸临终前让我照顾我妈，可她根本不需要我……她甚至……甚至不敢看我。”
他的声音哽咽了，手指紧握成拳：“我怕依赖别人，因为我已经失去一次最亲的人。”
我看着他，第一次看到他哭，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孤独。
我轻声说：“蒋魏，你一直在惩罚自己，对吗？”
“你用伤痛提醒自己不能放松，用沉默保护自己不被伤害，可你忘了，你也需要被爱。”
他瘫坐在地，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不知道怎么被爱……我只会让别人失望。”
我蹲下来，和他对视：“你没有让我失望，是你把自己关得太紧。”
“我曾经等过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会回来。”
“但现在我不再等了，因为我怕你永远不回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蜷缩在角落。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
手握住门把手时，我停下脚步。
“如果你不想让我等，就别再让我心疼。”
门轻轻合上。
雨还在下。
我站在楼道里，听见屋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我没有回头。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母亲的消息。
我点开，看见她说：“晚饭还热着，要不要给你留点？”
我望着窗外的雨，回复了一句：“不用了，我在外面吃。”
转身要走，却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有人撑着伞，站在门口。
身影修长，肩膀微倾。
心跳漏了一拍。
可脚步声分明朝着楼上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人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屋内，蒋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起身走到窗边。
他拉开窗帘，目光扫向楼下。
那人也正好抬头。
四目相对。
蒋魏脸色变了。
我靠在楼梯扶手上，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
但我知道，这场雨还没有停。
而我们的故事，也远未结束。
……
我站在楼道里，听见屋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我没有回头。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母亲的消息。
我点开，看见她说：“晚饭还热着，要不要给你留点？”
我望着窗外的雨，回复了一句：“不用了，我在外面吃。”
转身要走，却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有人撑着伞，站在门口。
身影修长，肩膀微倾。
心跳漏了一拍。
可脚步声分明朝着楼上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人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屋内，蒋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起身走到窗边。
他拉开窗帘，目光扫向楼下。
那人也正好抬头。
四目相对。
蒋魏脸色变了。
我靠在楼梯扶手上，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
但我知道，这场雨还没有停。
而我们的故事，也远未结束。
第二天清晨，我照常出门上班。
电梯门将合的瞬间，一只手伸进来，拦住了闭合。
我抬起头。
是他。
蒋魏穿着一件深色外套，头发还没干透，眼底泛青，像是整夜没睡。
我们之间只剩半米距离。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到我身旁。
电梯缓缓下行。
“你昨晚……”我开口，声音有点哑。
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轻：“你走了，我就醒了。”
我没接话。
电梯“叮”地一声，门开了。
我刚迈出一步，他就跟上。
“你去哪？”我问。
“和你一起。”他说。
我没有拒绝。
我们并肩走在雨后微湿的街道上，空气里还有些凉意。
他忽然停下脚步。
我转头看他。
“欣苒。”他声音很低，“如果你不想等我，就告诉我。”
我愣了一下。
“不是让我别再心疼吗？”我反问。
他抿紧嘴唇：“那我不会再让你心疼。”
我笑了下，笑得有些涩：“你真以为我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眼底亮了些。
我们继续往前走，谁都没再说话。
直到快到地铁口，他又开口。
“那个人……是医生，来看我妈的情况。”
我点头：“我知道。”
他顿了顿：“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轻轻说：“我现在愿意试试。”
他伸手，把伞往我这边偏了偏。
雨后的阳光，终于从云层缝隙中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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