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瞬的功夫，温热的气息悄然漫过耳畔，杨博文似是故意般，对着我的耳朵轻呵了口气。耳根霎时泛起细碎的痒，我侧过脸，恰与他的视线相触，那目光里的深情浓得化不开，直直落在我心上。

“博文，你住我家吧，今…今天…太晚了。”我攥着衣角，声音比夜风还轻，连呼吸都带着颤。

“我吗？”杨博文忽然歪了歪头，耳尖先红透，跟着脸颊漫开一层薄粉，连鼻尖都泛着细碎的红。他指尖轻轻蜷了蜷，喉结滚了滚，不知是被夜风吹得发颤，还是心里的紧张没藏住，眼底晃着点懵，又掺着点不敢信的软。

“是…我是说如果，”我慌忙补话。“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开车送你回去，别勉强，奔奔…”话越说越急，怕他误会我唐突，更怕这夜里的温柔是我的错觉——怕他对我的好，从来都只是“假装”。“好…好啊！”他突然抬头，声音比刚才亮了些，眼里却像落了星子，软乎乎的。末了，他盯着我的眼睛，轻声道：“奇函，你比我更爱我自己。”

我猛地愣住，瞳孔里的震惊还没来得及散开，眼泪就先涌了上来。如剪断线的珠子，砸在地板上，每一声都轻，却震得我心口发疼。原来他都知道，知道我藏在“太晚了”里的小心思，知道我怕他勉强的慌张，也知道我比他自己还怕他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