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岁生辰那日,钦云旗在瑶池边发现了一位昏迷的仙子。
那仙子白衣染血,长发散落如瀑,即使昏迷不醒,眉宇间仍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钦云旗蹲下身,好奇地用指尖戳了戳对方的脸颊。
"还活着..."她喃喃自语,指尖沾上了对方唇边未干的血迹。
钦云旗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就在她转身欲走时,那仙子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钦云旗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救...我..."仙子气若游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钦云旗本该甩开这无礼之徒,却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好、好吧,本殿下今日心情好,就救你一命。"
回到凤栖宫,钦云旗手忙脚乱地翻找丹药,却不知该如何救治这位重伤的仙子。她三百岁的小脑瓜里装的大多是吃喝玩乐,对医术一窍不通。
"笨手笨脚的..."床上的仙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却依然清冷,"左边第三个玉瓶,取三粒..."
钦云旗撇撇嘴,还是照做了。喂药时,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仙子的唇瓣,触感冰凉柔软,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你叫什么名字?"钦云旗好奇地问。
仙子闭目调息,半晌才道:"名姓早已忘却,天帝赐号'鹤观'。"
钦云旗瞪大眼睛:"鹤观上君?那个一剑斩断魔渊的鹤观上君?"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小宫殿配不上这位大人物了。
鹤观上君微微睁眼,看着眼前这只咋咋呼呼的小凤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现在知道怕了?"
"谁、谁怕了!"钦云旗挺起胸膛,"是本殿下救了你!按照天规,你得报答我!"
"哦?"鹤观上君挑眉,"小殿下想要什么报答?"
钦云旗一时语塞。她只是随口一说,哪想过要什么报答。正绞尽脑汁时,门外传来仙侍的通报声——她的先生要来了,找家长来了...
"糟了糟了!"钦云旗急得团团转,"先生找我家长告状来了!上次我把他的胡子烧了,这次又逃学..."
鹤观上君看着这只炸毛的小凤凰,突然道:"我可以当你的监护人。"
钦云旗愣住:"什么?"
"就当是报答。"鹤观上君缓缓坐起身,虽然面色仍苍白,但周身已恢复那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压,"如何?"
就这样,赫赫有名的鹤观上君成了钦云旗的"监护人"。
六万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钦云旗从三百岁的小凤凰长成了七万岁的凤族殿下,而鹤观上君依然是那副成熟优雅的模样,仿佛时光在她身上停滞不前。
"姐姐!"钦云旗扑进鹤观上君的怀里,将沾满泥泞的爪子故意在她雪白的衣袍上蹭了蹭,"我今天打赢了西海龙太子!"
鹤观上君无奈地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伸手捏了捏钦云旗的脸颊:"又闯祸。"
虽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钦云旗笑嘻嘻地赖在她怀里,鼻尖萦绕着鹤观上君身上特有的冷香。
这六万多年来,钦云旗对鹤观上君的称呼从"上君大人"变成了"姐姐",举止也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如今的肆无忌惮。她喜欢看这位以冷峻著称的上君为她皱眉、为她叹息的模样。
"姐姐,我喜欢你。"钦云旗突然说道,眼睛亮晶晶的。
鹤观上君整理她乱发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轻笑:"又偷喝仙酿了?"
"我是认真的!"钦云旗抓住鹤观上君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看,心跳得多快!"
鹤观上君抽回手,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莫要胡闹。"
钦云旗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不行?我们都是女子又如何?天规又没说不可以!"
"不是因为这个。"鹤观上君转身欲走。
钦云旗从背后抱住她,声音带着哭腔:"那你为什么总是推开我?这六万年来,你明明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心意?"
鹤观上君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一声:"小云旗,你对我一无所知。"
"我知道!你是鹤观上君,十万年前就..."
"不。"鹤观上君突然转身,眼神变得深邃而危险,"你捡到我的那天,不是偶然。"
钦云旗愣住了。
鹤观上君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指尖冰凉:"我在瑶池边等了你十万年,小凤凰。"
"什...什么意思?"
鹤观上君低笑一声,突然将钦云旗压倒在云榻上,长发垂落,遮住了两人的脸:"意思是,从你在瑶池破壳那日起,我就盯上你了。"
钦云旗心跳如鼓,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恐惧。眼前的鹤观上君陌生得可怕,眼中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暗芒。
"害怕了?"鹤观上君的语气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六万年来装成温柔姐姐,真是累死我了..."
钦云旗想挣脱,却发现浑身仙力都被禁锢。她这才惊觉,平日里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鹤观上君,实力竟恐怖如斯。
"为什么..."钦云旗颤抖着问。
鹤观上君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因为你是我的命定之人啊,小凤凰。从混沌初开时,我们的命运就纠缠在一起了。"
她拉起钦云旗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钦云旗震惊地感受到,那里有一个与她凤纹形状完全契合的印记正在发烫。
"这是..."
"你出生时留下的。"鹤观上君吻了吻她的指尖,"我等了八十万年,才等到你破壳而出。"
钦云旗的大脑一片空白。八十万年?那鹤观上君到底...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鹤观上君轻笑:"年龄对我们来说还重要吗?"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一道狰狞的伤痕,"这是为你挡开天斧时留下的。"
开天斧?那可是盘古...
钦云旗突然明白了什么,惊恐地睁大眼睛:"你、你是..."
"嘘。"鹤观上君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突然吻住钦云旗,渡来一缕带着远古气息的仙力,"你终于长大了,我的小凤凰。"
钦云旗在眩晕中感受到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那是她前世与鹤观上君的点点滴滴。原来她们之间的羁绊,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深厚...
"现在,"鹤观上君松开她,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笑意,"还要拒绝我吗?"
钦云旗望着这张爱了六万年的脸,突然笑了:"姐姐装温柔装了六万年,就为了今天?"
"是啊,累死我了。"鹤观上君蹭了蹭她的鼻尖,"不过很值得。"
钦云旗主动环住她的脖颈:"那...监护人大人,现在可以教我些'大人'的事了吗?"
鹤观上君低笑出声,挥手布下结界:"乐意之至,我的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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