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云溪镇裹进淡墨色的光晕里,镇东废弃堡垒的木门被数根粗木牢牢顶住,堡垒内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着百姓们忐忑的脸庞。林越刚踏入堡垒,就见零二正指挥着暗线们加固墙头——有人在垛口处堆叠石块,有人将浸了煤油的麻绳缠在木矛上,准备夜间防御。
“林侯,百姓都已转移进来,共一百二十七人,其中老人和孩子占了近半。”零二迎上来,递过一张粗糙的地图,“这是堡垒的布局图,我标注了三处易守的箭楼,还有一处地下密室,若情况危急,可将妇孺转移到那里。”
林越接过地图,指尖划过“地下密室”的标记:“密室入口在哪?必须派专人看守,绝不能让蛊教的人找到。”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老妇人拉着个七八岁的孩子,急得声音发颤:“官爷,我家老头子还在镇上没回来!他去给孩子买糖,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林越心头一沉,看向零二。零二立刻会意:“我带两名暗线去镇上找找,若遇到蛊教的人,会尽量避开,绝不硬碰。”林越点头:“多加小心,半个时辰内必须回来,夜里的镇子太危险。”
三人刚走,堡垒外突然传来几声短促的犬吠,紧接着是箭枝破空的声音。林越立刻抄起佩剑,冲上西侧箭楼——只见墙头下,三名身着黑衣的人正试图攀爬,箭枝正是暗线射向他们的警告。“是蛊教的探子!”林越低喝一声,剑脊金光亮起,提前预判出探子的躲避轨迹,抬手将一枚短匕掷出,精准钉中最右侧那人的手腕。
探子吃痛跌落,另外两人见状,立刻转身遁入夜色。林越没有追,只是让暗线们加强戒备:“他们是来探虚实的,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大的动作。”他低头看向手中的佩剑,剑脊金光仍在微微闪烁,似乎在提醒他,暗处还有更危险的存在。
约莫一刻钟后,零二带着老妇人的丈夫回来了——老人被蛊教的人堵在巷子里,幸得暗线及时赶到,才没被掳走。可刚安顿好老人,一名暗线突然匆匆跑来,附在零二耳边说了几句。零二脸色一变,立刻转向林越:“林侯,地下密室的入口处,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来的是一枚青铜哨子,哨身上刻着与之前羊皮纸相同的曼陀罗花纹,哨口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异香。“是蛊教的追踪哨。”林越指尖捏着哨子,眉头紧锁,“他们怎么会知道密室的位置?除非……”
“除非堡垒里有内鬼。”零二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人群,“这些百姓都是随机转移的,除了我们的人,没人知道密室的存在。”林越沉默片刻,突然想起离开云溪镇时,镇口那道消失的黑影——对方的眼神太过复杂,不像是单纯的旁观者。
“先别声张。”林越将哨子收好,“你去暗中盯着密室入口,我去看看孩子们。”他走向篝火旁的孩童堆,几个孩子正围着一名身着灰布衫的女子,女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枝,在地上画着简单的图案,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那女子察觉到林越的目光,抬头看来,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起身微微欠身:“见过官爷。”林越的佩剑在这时轻轻震颤了一下,剑脊金光朝着女子的方向亮了亮——不是预警的闪烁,而是一种微弱的共鸣。
“夫人是镇上的人?”林越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是,我是路过云溪镇,恰逢动乱,便跟着百姓一起转移过来了。”女子的声音柔和,指尖却悄悄将地上的图案抹去,“家中只剩我一人,如今只求能平安度过这阵子。”
林越点头,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香囊绣着一朵半开的曼陀罗,只是颜色比蛊教标识的暗金淡了许多,更像是普通的装饰。“香囊绣得很别致。”他随口说道。
女子的手猛地攥紧香囊,勉强笑了笑:“是家母生前绣的,留个念想。”说完,便转身去安抚哭闹的孩子,背影有些僵硬。
林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疑云更重。这时,零二悄悄走过来,压低声音:“林侯,刚才有人看到这女子在密室入口附近徘徊过,还低头嗅了嗅什么。”
篝火的光芒忽明忽暗,映着女子的侧脸。林越握紧佩剑,剑脊的金光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中竟隐约映出女子腰间香囊的内部——那里,藏着一枚与萧承业令牌相似的红色碎片,碎片上刻着半个“烬”字。